闻言,梁晚余眼底没有丝毫畏惧,环顾四周,轻声问道,“即便臣妇今日规规矩矩老实本分,任凭娘娘奚落,您就放我走吗?” 林昭音面上闪过一丝心虚,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分明是你以下犯上,才惹怒了我。” “母亲也跟着操心,选了好几位良家公子想让娘娘见一见。” 林昭音气得身子发抖,扬声道,“梁晚余,你简直放肆!” “你……”林昭音气急,恨不能亲手杀了。“来人,给我狠狠掌她的嘴!” 梁晚余沉了脸,望向她的眼神里满是不屑,“且不说我是镇国公的儿媳,单说有我父亲这层关系在,谁敢动我?” “娘娘大可试试看,这一巴掌落在我脸上,圣上听了,究竟是罚我,还是罚你。”梁晚余低头轻笑,不见丝毫惧色,“我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定远侯,战功赫赫,光是靠他的名字就能吓退不少蛮夷,当属大元功臣。” 林昭音两腿一软,跌坐在榻上,一双眸子里噙满了泪,咬牙问道,“梁晚余,你在得意什么?” “从前,娘娘也可以有这个机会,却被你亲手给打散了。” 说罢,她再也忍不住情绪,痛哭出声。 林昭音的哭声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眼前人。 “紧接着,就传来了你背叛谢家的消息。” “祖母含恨走了,父亲常常失神,又知你是祖母唯一的挂念,便与母亲商量着要好好对你。” “如今成了这般,全是你自找的,失了良心,自作聪明,这明明是你唯一一次可以拥有家人的机会,却被你亲手毁了。” 梁晚余自知话已说尽,屈身行礼,“娘娘面色不宁,怕是倦了,臣妇这就告退。” 昭华宫的人被吓得一抖,纷纷瞧向了自家主子。 林昭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起来有气无力。 梁晚余侧过头,余光瞥了眼身后瘫坐着的身影,转头离开。 “云柳……真的像她说的一样吗?”林昭音呆呆望着面前的一块地砖,眼泪止不住的落下,“谢家人当真对我那么好吗?” “为什么事到如今才告诉我,我恨错了人……”林昭音想被人抽干了精气,手脚失了力,再也站不起来,“那我这段时间受得屈辱……又算什么?” 林昭音恍惚着抬起头,喃喃道,“胡诌?” 闻言,林昭音呼吸一顿,似是给自己的私心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顿时止住了眼泪,“对……云柳你说的对……” - 梁晚余阖着眼,却好似瞧见了她的小动作一般,勾唇笑道,“有什么话就大胆问,憋着算什么?” 梁晚余勾起唇角,笑容淡淡,“你以为我是在开导她?” 梁晚余轻笑一声,神色平静,“像她这样的人,讲不上良心二字,她脑子里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在,只认自己的理。” 梁晚余勾唇,笑声从唇边溢出,“对付这样的人,就要击碎她认定的死理,把她自认为对的逻辑打乱,这才是最让她痛不欲生的。” 梁晚余抬起眸子望向窗外,喃喃道,“等着瞧吧,林昭音蠢出生天,一心只听云柳那个婢子的话,今日一别,她日后还不会安生。” 梁晚余勾起一抹冷笑,轻声道,“宫里妃子多得是,我倒要看看她如何能活下来。” - 御军在大街上巡绕,阿金瞧着心里头发毛,早早就关了门,抓着小毛去后院洗洗刷刷。 地窖里头放了不少酒,吴钟晟待了半晌,整个人都快腌入味了,出来时脚步不稳,险些栽倒在江应眠身上。 “都走了,吴大人。” 江应眠低垂着头,将他扶到长凳前,低声道,“大人谬赞。” 江应眠眸色一深,压抑住内心的窃喜,沉声道,“十七了,家住在山城郧县。” 江应眠摇摇头,低声道,“大人来此,是梁小姐的决定,助 吴钟晟面上含笑,心里头愈发中意他,缓缓开口道,“应眠,你是个好苗子,加把劲,往后的朝堂里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吴钟晟被他此举吓了一跳,赶忙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吴钟晟愣住,皱眉问道,“应眠,我如今已是阶下囚,人人喊抓,你为何放着大把的朝臣不要,偏偏来找我?” “况且,大人能来酒坊里头,不正是说明了您与镇国公关系匪浅,甚至是为同一人效力吗?” 江应眠仰起头,眼神真诚,语气平静,“大人,我心坚决,您和镇国公都是聪明人,梁小姐更是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跟着您选的路,一定是对的。” 江应眠受宠若惊,急忙顺着他的手起了身。 江应眠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应下,“多谢大人。”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子和父母。”吴钟晟眼中含笑,沉声道,“是金子总会发光,可盛京城里遍地是黄金,能不能出彩,就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 马车在国公府门前停稳,车夫放下脚凳,车帘也被掀开。 清园 边月摇摇头,眼眶湿润,泛着淡淡的粉色,“我吃不下。” 提到谢永安,边月心口一紧,喃喃道,“也不知夫君拿没拿到药,身子又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