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可听了个真切,这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并非寻常新兵,而是富家子弟,被塞进来历练的。 想到这,薛岁岁看向他的眼神愈发热切,似乎将他视为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薛岁岁一时刹不住车,直直撞进方才开口的少年怀中。 薛岁岁抬起头,见眼前人并非谢庭玉,吓得急忙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转头望向一侧的少年,红了眼眶,“公子……不喜我吗?” 薛岁岁眼圈通红,还没来得及说话,泪就落了下来,“公子方才救我,难道……” 薛岁岁愣住,半晌也没回过神来,等到有小兵过来将她拉走,她才又变回了方才那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公子……公子……” 话落,廖承刚又扫了眼不远处的少年,转身离开。 众人见没了乐子,也都散去,只剩下两人。 少年一愣,而后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道,“你说廖副将啊……那是我爹。” 少年咧嘴笑笑,瞧上去阳光开朗,没心没肺的,“我叫廖泽,你初来报到时,我爹就跟我知会过了,说你是梁大将军的女婿,要我多帮帮你,时刻都站你身边。” 见他望来,帐子口飞快闪过了一个脑袋。 “我名谢庭玉,日后,多多关照,互相扶持。”谢庭玉勾起唇角,低声道,“方才多谢你,走,带你去吃肉。” 军营伙食不算差,可也没到有肉吃的地步,难不成……这厮有小灶? 有肉吃,廖泽自然不然会拒绝,屁颠屁颠的跟着过去。 “你们两个兔崽子,给我滚出去!” 科举在即,街上的人多了不少,学子们寻个暖和地方,就地坐下,看着手里的书册。 酒坊里,江应眠一边给客人打酒,一边在脑子里整理着知识。 江应眠执拗得很,非要上手帮忙,“哪有白吃白喝的道理?这些事我早就敢顺手了,不会帮倒忙。” 江应眠红了脸,有些羞赧的垂下头,“我只是想帮帮你们。” “卖的酒就叫状元酒!”小毛也跟着搭话,一脸兴奋,“这下,岂不是要赚的盆满钵满!” 二人激动万分,似乎要考取功名当状元的是他们一样。 - “永安,要不要喝些水?” “永安,累了就歇歇,不用一直看,伤眼睛。” 瞧着眼前人来来回回进出十几趟,谢永安无奈笑笑,温声道,“父亲怎看起来比儿子还紧张?” 卫氏暗戳戳瞪了他一眼,而后朝着自己儿子道,“别听你父亲的,他比谁都着急!” “你的身子……”卫氏长叹一声,眼神关切,“尽力就好,我们对你不强求名次,你也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边月微微垂着头,眉眼清丽,手上动作翻飞,专心致志。 谢永安握住她的手,眼底的柔情蜜意险些要溢出来,“你怀着身子,还费心做这些干什么?” 谢永安心头微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次日,才过晌午,阳光正盛。 谢永安望着自己的至亲,温声道,“送到门口就好,不必去考场了。” 卫氏气的拧了他一把,他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改了话头。 谢永安心里无奈,憋不住笑,转眸望向站在一旁的边月,低声道,“月儿,等我回来。” 谢永安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上了马车。 - 沈云之倚靠在窗边,望着楼下的行人。 沈云之站在窗前,半点没有想动身的心思。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沈云之敛眸,徐徐转身,对上了女子清澈的双眼。 “不必多礼。”容樊瑛缓步走到桌前坐下,没有半点架子,轻声道,“沈公子也坐吧,与我,不必拘束。” 容樊瑛瞧着他,小声开口,“沈公子,几日不见,身子 沈云之仍旧不敢抬头,只低声回了句,“回公主的话,一切都好。” 沈云之身子一顿,半晌,缓缓抬头。 沈云之微微摇首,双眸中不见半点光亮,声音有些沙哑,“我父亲知我退步,用镇纸砸的。” “你就从来没想过反抗吗?” 容樊瑛眉头紧蹙,望着他的眉眼,低声道,“可若是再这样下去,你怕是没命活到继承家业了。” “公主,我逃不掉的。” 沈云之至今还记得,那日夜里,守言哭的比自己还惨。 是了,还指望沈云之如何反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