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还不忘骂了句，“也就是我们夫人心地善良，你毒如蛇蝎，都要害死大公子了，还肯给你备药。” 卫氏哪里是心地善良？ 见她依旧未动，菱儿面露不满，含糊着骂了句，“活死人。” 菱儿惊恐的瞪大眼，双手在空中不停划拉着。 “你……”菱儿用尽吃奶的力气挣扎，却动弹不了分毫。 菱儿睁大了眼睛，脸憋得青紫，双手无力的垂下，身子软塌塌倒在一旁。 一刻钟后，偏屋的门被推开，小丫鬟侧身退出来，捧着药盒出了园子。 临到日落，外头的雾也没有散。 王嬷嬷也不知，轻声道，“夫人若是心中挂念，老奴去寻一寻她。” “诶，老奴这就去。” “什么？”卫氏愣了一瞬，显然是没反应过来，“跑去哪了？菱儿呢？为何没盯着？” “不在了？”卫氏蹙眉，低声喃喃道，“这妮子又跑哪去玩了不成？” 卫氏僵住，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 小厮怯生生开口，“崔姨娘赶过去时，菱儿姐被扒了衣裳，光着身子躺在床上，陆娘子不知所踪。” “是。”小厮急忙应了声，转身跑了出去。 卫氏扶着额角，呼吸急促，头痛欲裂。 王嬷嬷替她顺气，低声劝慰着，“夫人莫急，陆娘子跑不远的，一定能寻到她！” 城东 “父亲……”陆嫚嫚望着天，无助的落下泪来，“女儿不孝，无法保全您……” 倏地，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躲在巷尾，巷口处面对面站了两人。 谢昀。 见眼前之人脸色泛白，谢昀忙挥了挥手，温声解释道，“姑娘，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上次一别，你丢了张帕子在地上，今日瞧见你，就想着过来送还。” 那姑娘一身青绿，同色绣花鞋从裙下露出个小尖，面若芙蓉，眉间有粒红痣，像个画中的仙子一般。 “等等。”谢昀上前两步，一双眸子紧盯着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可否探听姑娘姓名？” 自从陆家倒台，她被消名入了贱籍，又被梁小姐赎出，就改了姓，随了亲娘姓氏。 “公子若无旁事，请恕小女子告辞。”李青霜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陆青霜！ 陆青霜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 眼瞧着谢昀望着她的背影失神，脸上写满了惊艳，陆嫚嫚不知是恨还是妒，指尖狠狠掐着手心，起了杀意。 陆嫚嫚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 李青霜收回视线，压下心中的怪异，抬手轻轻敲了几下门。 只那一眼，足以让谢昀乱了心神，孤身在巷口站了一刻钟，才缓步离开。 “我把新绣的一沓帕子送去铺子里卖了，得了二两银子，给娘买了块肉回来。”在李氏跟前，李青霜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清高样子，小脸上笑意盈盈，眸光柔和，“明日咱娘俩也打打牙祭。” “娘将全身的手艺都给了我，已经是帮大忙了。”李青霜放好碗筷，柔声笑道，“铺子里的掌柜说了，若非女儿这一手苏绣，那些帕子可卖不上这个价，全靠娘教的好。” 李青霜点点头，小口吃着菜，忽地想到了什么，侧头看向李氏，“娘，我今儿去卖帕子，你猜我瞧见谁了？” “我见了谢大少爷的夫人，就是梁小姐的嫂子。”李青霜眉头微蹙，一脸纳闷，“我远远见过她一眼，模样可人，自然也就记住了。”是国公府的少夫人了，还用在乎这二十多两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外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是谁？”李氏面色慌张，急着起身。 “许是邻居吧……”李青霜也跟着起了身，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声道，“娘别怕，我去瞧瞧。” “你要干什么！”李氏吓坏了，抄起屋里的笤帚，急忙冲了过去。 李氏举着笤帚的手顿在半空，愣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嫚…嫚姐儿……” 陆嫚嫚跨坐在李青霜身上，手中紧握着一支金簪，抬头盯着李氏瞧，嘴上挂着癫狂的笑意。 瞧着抵在女儿颈间的金簪，李氏脸上的血色消散，忙开口求饶，“嫚姐儿……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先把簪子收起来……” “那你呢？”李青霜躺在地上，冷眼睨着她，全然不怕颈间横着的簪子。 “我们一同卖入青楼，你被人赎了身，可曾有想过里头的姐妹？”李青霜嗤笑一声，满眼嘲讽，“你可知你走之后，那些人见不到陆家才女，是如何搓磨我们的？” 陆嫚嫚脸色阴沉，如从前般抬手就是一巴掌，扬声道，“贱丫头，你也配斥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