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玉脚步慢了些,面上闪过一丝窘迫,沉声道,“并未。” 谢庭玉嘴角抽搐,半晌后才道了句,“也没有……” 谢庭玉咽了下口水,一时答不上话来。 “我……”谢庭玉咬了咬牙,低声道,“我想习书,沉淀自己,日后好考个……” 梁砚打断谢庭玉的话,丝毫不顾及他的想法,直接一锤定音。 谢庭玉俊脸泛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嗯?”梁砚回过头,定定望着他,语气幽深,“小子,你可是不愿意跟我呆在一处?” “那便好。”梁砚点点头,面上满意,“明日鸡鸣之时,你来府上寻我。” “如何?”梁砚瞥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梁晚余,沉声道,“你可是不行?” “那就这么定下了。”梁砚大手一挥,扬声道,“用膳!” 梁晚余又在他身侧,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好笑,出声安慰道,“夫君,你可认识王御史的女儿?” 梁晚余粉唇微抿,挤出一抹笑来,轻声道,“我与她从前是好友,不过自她嫁了人,整日里都在与我夸赞她夫君才高八斗,貌比潘安,高中探花,一来二去,我听得腻了,便无心与她再走动了。” “她如此与你炫耀?”谢庭玉咬紧牙关,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成拳,低声道,“不就是个探花么……你且等着,有朝一日,我也能让你在旁人面前挺直腰板!” 谢庭玉心如稚子,好斗心强,经不住激将,只要略微费点口舌,就能将他捏得死死的。 - 陆嫚嫚倚窗站着,背对着月光,瞧不清她的神色。 半晌,屋中响起轻微的啜泣声。 陆嫚嫚恍然抬首,与一身微凉的谢昀对上了视线。 陆嫚嫚惊呼一声,立马扑进他怀中,尽力压抑着哭声,“你怎么才过来看我,我父亲的信……” 陆嫚嫚身子一僵,轻轻咬住下唇,大眼睛蓄满了泪,“昀郎……我不知该怎么谢你,若非你心软,这个孩子自是没法子留下的……” “一想到这孩子与那个畜生留着一样的血,我心里头就止不住的恨!” 陆嫚嫚深受感动,牢牢抱住他,轻声诉说着委屈,“我们如今这般悲惨,说到底,都是拜梁晚余所赐,昀郎,你可要想个法子,好好教训她一番!” 陆嫚嫚诧异抬首,蹙眉问道,“昀郎为何不答话?” 谢昀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那自然不会,我只是在想该如何治治她。” 谢昀抿紧薄唇,眼神有些飘忽,抬手搂住她的肩头,低声道,“嫚嫚放心,我定然不会负你。” 谢昀点点头,淡淡道了句,“也好,在书院呆了整日,我也乏了。” 话落,陆嫚嫚将外衣搁在架子上,余光似是瞥见了什么。 陆嫚嫚身子一震,瞬间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盯着谢昀。 只剩一人可依 谢昀不疑有她,低头褪去鞋袜,双手一撑,上了床榻。 谢昀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道,“今日整天都呆在书院,见到的自然是那些同窗……好端端的,怎突然问起来这个?” 谢昀绷直了嘴角,语气无奈,“嫚嫚,你爹那事……三两句话说不清楚,我在家中一贯没什么地位,能做的,也只有趁着父亲心情好时过去探探。” “你只要安生呆在我身边养身子,旁的,你不用多过问。” 如今她身边只剩下谢昀一人可依,即便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她也没有胆子问出一句。 - “皇上,镇国公已经在外头等了一日了。”御前总管张德迈着小步走进大殿,低声道,“皇上还是不愿见他吗?” 不见回应,张德了然,快步 “皇上,镇国公已经走了,走前,再三嘱咐奴才要将此物交给您。”张德上前两步,将东西双手递到男人面前。 闻言,目光轻移,落在了张德手上。 男人抬手,那封信便稳稳落在了他的手心。 “皇上……”见男人面色难看,张德动了动嘴角,神情担忧。 张德不敢耽搁,立马点头应下,快步走出殿内。 张德在殿门前守着,瞧见来人,立马行礼,“见过安平王。” 张德连连点头,面上挂着笑,“皇上等王爷许久了。” “臣弟见过皇兄。”安平王踏进殿内,走到中央,恭恭敬敬的行礼。 安平王垂着头,瞧不清神色,只听他低声说道,“皇兄定是有要事找臣弟,即便夜深,臣弟也愿意跑一趟,为皇兄解忧。” 皇上最是疼爱这位小他二十岁的安平王,不仅让他身居数职,还可随意出入宫门,可携剑履入殿。 这么多年,安平王圣恩优渥,赏赐不断,无人不知庆帝对这个弟弟的偏宠。 “你有这心,就是朕没白疼你。”皇帝勾起嘴角,低声道,“来朕跟前,瞧瞧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