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容素就要发火,沈裴清立马收住了笑容,严肃起来,轻咳了两声,放下手,看着她说:“不是的,小素。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着,等到我们出去了,我们就无法再有这样平静的生活了。而且,我至今还不知道你的生辰,我派人打探了很多你的消息和情报,可惜都查不到你的生辰。”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出现了各种表情,是自沈轩离世之后,第一次露出了这么多情绪。
原来他做这么多,是为了和她过生辰。
顿时想要往外生出的愤怒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容素看着他那双流露着柔情和专注于她一人的眼眸,心里不可能做到无视和无动于衷。
她不禁无奈地笑了,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说:“你问我不就好吗?你想知道我的生辰,直接问我不好吗?还要派人去查。我的生辰是十一月初六。”
沈裴清默默记下来,看向她,挪动了椅子,靠近容素,张开手去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上,声音低沉而有几分不舍的情绪在流转。
“我知道。我可以问你,可是我又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了解你,若是从你的口中问出来,感觉我好像并不是很用心一样。”
不懂他究竟在执着于什么,容素为他这种奇怪的想法感到无奈,同时也觉得这样的他有点可爱。
抬起手也回抱着他,容素开始用调笑的语气说:“那你用心了吗?”
沈裴清忽而就又有点不悦,像个几岁的小孩子似的,开始幽怨着反驳:“难道你没看出来我很用心的吗?那份糕点,用的鱼肉,里面的鱼刺我可是仔仔细细地认真挑出来的!”
说完,他就松开她,坐正,板着脸,十分认真地在她面前摊开手,一双修长白皙的宽厚手掌心里都是刀痕,好看的手指尖都能看见明显的针孔。
看见那些清晰可见的针孔,还有他十分较真不太愉快的表情,如同小孩子向大人控诉不满的样子一样,对于容素来说,能在沈裴清这样不屑表露情绪的人来看,当真是新奇的。
她顿时也严肃起来,很是关切地抓起他的双手认真看起来:“我看看。”
沈裴清一看她要看,将双手送到了她面前,用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说你得好好看看,满脸都在说你要好好心疼我。
见他这样子,她心里哭笑不得,但还是配合他,看起来。
不过有一说一,他的手掌心的确伤痕累累,不仅只是为了她做那份糕点挑鱼刺才有的,还有一些拿着砍刀去凿暗道印在上面的痕迹,每一处都深刻。
可他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他在水下是如何难受,又受了多少伤。
看见那些伤痕,她心里的难受愈发沉重难安,无法掩饰的心疼已然跃上眼眸。
沈裴清本来不过是想看到她多心疼一下自己,可当真的看见她露出了难过的表情,他顿时后悔了。
连忙缩回了手,一把将她抱入怀,他轻抚着她的背部,用轻松的语气说:“好了。我就发发牢骚而已,没事的,不过是一些小伤。”
容素却不这么认为,那些伤是实实在在在过去的某一个时刻出现在他的身上,他当时一点很痛。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情异常难受。
“好了,好了,不要想了。我们来吃我做的糕点吧。”沈裴清察觉到容素表情流露出的难受愈加浓郁,自己的心里就不好受,感觉安抚她,岔开话题。
知道他在安抚自己的情绪,容素也顺着他的话点头,心里面也暗自下定了决心,以后定要多做一些可以治疗伤势的药,这样的话,他带着的话,若是遇到什么,也能用到。
她当然不希望沈裴清会受伤,可如今局势复杂多变,一旦他们离开了这样平静的地方,外面迎接他们的只有日夕骤变的风云。
一切都是为了以防万一。
吃完了糕点,容素也想到了什么,便看向他问:“那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沈裴清没有一丝犹豫,就回答她:“五月十六。”
“五月十六。好,我记住了!”容素认真地记下来。
沈裴清笑着拿出一张手帕,轻轻给她嘴唇擦拭了下:“即便不记住也没关系,我可以过你的生辰。”
容素一听,就想问为何,可一看到沈裴清眼中闪过了一抹黯淡的幽色,便能察觉到他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而沈裴清也见容素用一种想问又压抑着不去问的样子,浅叹口气,握住她的手,视线转向了外面:“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你在我这,不用转变自己的性格,也不用藏什么情绪,只要你是想要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既然他都这么说,容素索性就问了:“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不愿过自己的生辰?”
沈裴清目光似乎变得深远,好似想起了什么,眼神多了一丝如孤月般的孤寂和愁思。
“我母后乃父皇之正妻,从我父皇只为皇子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他们相敬如宾。”
“直到后来父皇登及龙座,遇到了雨贵妃,也就是沈枫宇的生母。从那以后,父皇在母后身上的爱意就变淡了。”
“我是从我的贴身嬷嬷那得知,母后在怀着我的时候,每日每夜都会躲在凤鸾宫偷偷哭泣,但哭过之后,在人前还要继续摆着皇后的威仪。”
“母后曾在给我的信笺里只留了一句话,那便是若无你,不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