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一如那晚，颜方毓从自己的衣襟中捧出一张满脸泪痕的漂亮小脸，容秋也双手捧着颜方毓的脸，将人的脑袋捧起来，面向自己。 将将化形的小兔妖还没被红尘污浊，似一片清浅的水，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下就能望到底，其中急切与关心情真意切，毫不掩饰。 颜方毓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说出话来。 神思动荡间，颜方毓的思绪飘远。 他们二人向来以互损为乐，这仙葩更是向来诡计多端，见在颜方毓面前秀师徒恩爱非常管用，便三天两头的招他一下，似乎是觉得颜方毓这副看不爽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十分令人得趣。 这招式新鲜。 就着小酒，薛羽说他晚上和他师父玩了“不心动挑战”。 薛羽把酒盏一拍，光打雷不下雨地干嚎：“他还一直看着我，他真是个渣男！” 彼时颜方毓觉得，所谓“爱的人会转移视线”只是他师弟的离谱捏造。 他法会办了没有千场也有百场，百尺高台，万众瞩目，还被人少瞧了？ 然而小兔子虽然向来温顺，这回却难得豪横。 “嗯？是哪种好呢？颜哥哥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他问。 此时虽然已经退烧，但呼在颜方毓颊上的鼻息似还是烫的。 少年人有张巴掌般的小脸，便衬得一双眼睛格外大。 容秋就这么专注、认真地看着他。 这种与仙葩的心思微妙重合的感觉令颜方毓猛然警醒。 容秋看见面前人轻轻阖了下眼帘，睫毛梢像是受风的鸟羽，在他指腹边微不可查地颤动了几下。 容秋忧愁地看着他：“好傻的问题，果然还是没有好吧？我去叫笛先生来给你看看——” 他抬臂一把将容秋按住，微微皱眉道：“别闹腾，晃得我头晕。” 面前人面容苍白，带着一股淡淡的疲惫倦意。 他小心翼翼地问：“这样就头晕吗？那，我不动了还会晕吗？” 容秋抓耳挠腮，实在很想问问这个“唔”又是什么意思，却担心脑袋还不太好使的老婆再回他一个傻问题。 原来老婆这样几百岁的大人，也会像自己小时候一样那么不乐意瞧大夫吗？ 推及己身，容秋又有点理解了。 说完，也不等回答，伸手探上对方的头顶。 小兔子的揉按本就普通，没什么手法，亦无灵力辅助，因此便真的只是字面意义的“揉一揉”。 静了一会儿，颜方毓忽然开口。 他说：“就留在这里瞧着我，不去上课吗？” 这回答似乎取悦了颜方毓，他的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一下。 “今天休沐呀。”容秋把后半句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