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等转头面对房里的颜方毓,甄凡霎时收起刚才骂人的气焰,怂得连屋门都不敢敲,抠了抠门板声若蚊蝇地说他会帮忙把来探病的人都挡住。 颜方毓说着说着,语气中就带上一点怪里怪气的酸味。 这红尘俗世,原只有他一人是寂寞的。 ——到底是他勉强纵容着小兔子黏黏糊糊的追求,还是他其实早已乐在其中……或者说,无法自拔了? 小兔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身前人的怔愣,他用一种怕人跑了的力道使劲搂着颜方毓的脖颈,两条长腿在他腰上一绞,探首在人颊边随口说:“他们都跟颜哥哥不一样啊!” 容秋:“……哦哦哦!” 他兔轻轻小小一只,腿却几乎与颜方毓的一样长,折在他身侧有点可怜巴巴的意思。 颜方毓腾出一只手在容秋屁股上轻抽了一记:“别乱动。” 双腿悬在半空,臀上便也略吃着劲,盈在手心的感觉结实又柔韧。 颜方毓鬼使神差地笑了出来:“你是块糍粑吗?” 容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威胁颜方毓道:“颜哥哥今天要是不带我去上课,我的那些同窗们今天也不会见到他们的先生了!” “啊!” 然而后者其实并没有松开双手,而是顺着容秋的大腿滑落至膝窝,让他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搭在自己手臂上。 容秋的气息因刚才的变故而微微散乱,他将颜方毓的侧颈抱得很紧,后者只需稍一侧首就能贴到小兔子软软的脸蛋。 “那怎么办呢?”颜方毓轻轻吐息,吹在那抹浅浅的红晕上,“只好从小甄长老这儿把你拐走了。” 药庐里一共就四个人除草干活儿。 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 不仅据说煎药的甄凡不在, 另一人竟也没出现, 只有吴用给他送来了午饭。 江游愈发觉得这就是条哈巴狗,给只肉骨头就摇尾巴, 于是原来对他装模作样出的那点师兄尊敬也没了,只剩下轻蔑。 然而吴用只是看了他一眼, 放下食盒径直走了。 吴用并没有搭理他。 他拿出来看了看。 江游摔了筷子, 一脚踹翻小木桌, 也不顾满地的狼藉,朝客舍奔了过去。 唯有窄床上散乱的棉被和桌几上两只叠放在一起的空碗, 昭示着这里不久前曾休息过一个人。 江游泄愤一般抬脚踹向门板, “轰隆”一声震天的响,门轴被踹裂了。 容秋也是半个时辰后才知道, 为什么颜方毓说的是“把他拐走”。 正值枯荣草紧张期,小甄长老不仅浪费了一上午熬粥煎药, 甚至挤出了一炷香的时间打灵璧过来,把容秋狠狠骂了一顿。 “知道?知道还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 哎呀其实也没有强行,容秋自己也很乐意的啦…… 骂到最后,甄凡让容秋转告颜方毓,让他下午回药庐一趟把药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