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她还是认识邵桐的。
薛翊挺热心地双手合掌拍了下,“我带你去认识些人吧,那个小酒馆我也很久没去了。”
孟秋后来问薛翊,为什么见第一面就对她这么热情。
薛翊说,眼缘。
小酒馆在现代美术馆附近,装修有些艺术风情,老板是中国人。
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正在弹吉他。
很艺术生刻板印象,主唱留了条小辫。
薛翊和他们很熟,挨个撞肩拥抱。
孟秋介绍自己时用了“梁舒玟”这个名字,这还是她第一次说,有点拗口。
薛翊笑着介绍,“这家店老板算老华裔了,很热心,常帮中国人的忙,过年过节偶尔找几个网红音乐人举行活动,发点月饼糖人什么的,还不收门票,来打卡的不少。”
“以后你也能常来坐坐。”
孟秋点点头。
小姑娘初来乍到一脸好奇,里面这些唱歌弹琴的都围了过来,有种终于逮着人说故事的兴奋感。
他们先说了些奇葩当地人的轶事,又吐槽了奇葩天气,说下雨下得人都成雨了。
后来有一个说:“以前我们华人圈有个学长,是个神人。”
孟秋禁不住吊胃口,顺着话头问:“怎么个神法?”
绑辫子的那个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笑道:“胖子你又来,有完没完,每次撩小姑娘都用这招。”
胖子不搭理他,继续说:“那个学长非常出挑,长相成绩都是,真人很有魅力,不过我也是听说,没接触不清楚。”
“他刚来留学那会儿,有个小国家的公主天天对他围追堵截。”
孟秋有点惊讶,“真公主?”
胖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真公主,讲血统的那种。”
“她把那个学长缠烦了。”
“终于有一天,学长把人挡了,语气挺不耐烦的,说,我不是唐三藏,没法让你长生不老。”
“那个女生就问,什么是唐三藏。”
“他懒懒说了句,唐三藏都不知道啊?那可能有点文盲,我不喜欢文盲的。”
孟秋听愣了。
她可能和赵曦亭缠久了,这作风和语气,她竟然代入他想象出了画面。
胖子看着孟秋,推了推扎辫子的,直笑,“她怎么和我们以前碰到的那些反应不一样。”
扎辫子翻了个白眼,“要是大家都一样多没劲。”
孟秋摸摸鼻子,没再走神,礼貌地捧场道:“然后呢?”
“他们在一起了吗?”
胖子手搭在旁边人肩上,说:“哪能啊,女生当那么多人面被说文盲,可能有点下不来脸,居然气哭了。”
“那学长真不怜香惜玉,瞧都没拿正眼瞧,居然还笑了,有点嘲讽的意思,然后就走了。”
“泼天的富贵啊,他不要。”
“后来有人打听他什么来历,性子这么傲,都没打听什么来。”
“私底下有人看他叫过使馆里的人叔叔,像世家的长辈,具体也说不清。”
薛翊显然是听过的,笑说:“好了,小姑娘也逗完了,以后有什么节目可以带带她,不然留学挺无聊的。”
胖子说:“那不是简单的事儿么。”
如果不是这个故事,孟秋已经好几天没想起赵曦亭了。
好像日子真的平静下来,步入她想要的轨道。
但愿如此。
她难免想到那个蛋糕。
-
赵曦亭那天进了屋,把纸条往桌上一扔,没开灯。
没开灯的屋子就像一副棺材,黑暗吞没了活气。
他往沙发上一躺,闭眼沉在黑暗里。
他太阳穴有条神经在跳,隐秘的怒意和疼痛边缘长出点兴奋,是一团污遭的恶,在体内胀开。
从赵曦亭记事起,就没怎么过过生日。
按实际说来,还有三天才是他生日。
她提前给了他“惊喜”。
蛮好,起码她记得。
孟秋的手机没带走,被他开了一次后换过密码。
赵曦亭随意点了几下,解开了。
他坐起来,衬衫领口的束缚感似乎支配了他的呼吸,他解了下纽扣,没解开,有些不耐烦,直接用手扯,手背暴起青筋,往外一拉,“呲”的一声,纽扣蹦到落地灯旁。
赵曦亭垂睨冒血的食指指关节,丝织物摸起来柔软,卡进肉里倒是锋利,居然割出了伤口。
他静静地看了一阵,没有处理,继续看向手机。
他对孟秋的微信和通讯录都没什么探索欲。
他点开了她的相册,想找一些她的照片。
赵曦亭瞳眸发黑,像渴了在找水,滑动手机的速度越来越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