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讷掩唇轻笑:“郎君这话是逗我呢,不过,提及比武招亲,我倒是好奇那位宓妃最后有无招到如意郎君。比武是谁获胜了?”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那几个八卦的人提及——
如意郎君还未出现。
听八卦的人诧道:“竟无人胜出?”
是的,无人胜出。
比武招亲打了十天了,每天十个名额。
加限制是因为守擂的人要恢复消耗的气力,打擂台的十人可以车轮战,打输下场。
八卦的男子不解:“十天就是一百人,这么多人都拿不下一个女子,怎么还打?”
毅力可真够顽强的。
正常人坚持个五六天就散了。
“除非那位宓妃当真冠绝天下……”
要不然怎么这么有毅力?
传播八卦的人道出了原委。
“尔等这就不懂了。”
“宓妃神秘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一重原因是守擂的人实力不算太强。
据说守擂之人靠一个奇怪的武者之意,将只有十分的毅力硬生生增幅到了一百分!她每一场都是苦战,挑战的人都能看到获胜希望,但守擂的人每一次又都咬牙抗住了。
差一点儿就能拿下。
差一点儿就能够着。
试问,谁会轻易放弃啊?
一开始是混乱车轮战。
随着越来越多慕名而来的游侠汇聚于此,大家伙儿也生出了奸计。有意宓妃的人就找九个队友组队,前面的人努力消耗对方的体力武气,最后出场的试图将其攻陷。擂台每天都打,一天时间根本不够守擂之人恢复鼎盛。换而言之,只要战术用得好,人海策略迟早能将这破擂台攻下,赢得美人归。他们也不觉得此举哪里无耻,这是战术、是计谋、是胆略!
这群人谈得兴起。
旁听的苗讷却开口扫他们兴:“说是这么说,但总觉得胜之不武。这不是一群大老爷们儿,合伙欺负小姑娘?人家宓妃只想比武招亲,择个能依靠的强大丈夫,这些人倒好,没有一战定乾坤的本事,靠其他人帮自己消磨拖延。即便赢了也算不得真丈夫。”
这些人不认识苗讷,只认出苗讷身边的崔家大郎。再看二人模样,便知他们关系。
崔氏给长子定了一个新贵之女。
说得好听是新贵,说得难听就是靠着裙带关系往上爬的,这种底蕴谁看得上眼啊?
崔氏从崔止开始是越来越不挑剔了。
谈论八卦的几人笑容不及眼底。
其中一人道:“女君,此言差矣。既然是比武招亲,重点在于‘武’,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哪有什么胜之不武一说?摆下擂台之前,那位宓妃难道就没有料到这层?”
“都沦落到比武招亲这一步,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只是好奇,若给予守擂之人最后一击的人是个贩夫走卒,这位宓妃会不会兑现诺言。”说罢,似乎眼前这浮现这画面。
几人相视一笑,笑意带着嘲讽。
有人用古怪腔调说了一句。
“应该会吧,毕竟天道见证。”
若有世家权贵对这个宓妃感兴趣的话,结局或许会不一样,从跟着贩夫走卒,变成人家后院精心饲养的金丝雀。美色是可以被掠夺的资源,普通人拥有它未必会是幸事。
也可能是灾祸。
紧跟着就是一阵优雅哄笑。
与其说是笑话比武招亲闹得轰轰烈烈、美貌艳名传得沸沸扬扬的宓妃,倒不如说他们指桑骂槐,笑的是苗讷。崔熊正要开口制止,一卷马鞭挡在他身前。手握马鞭的苗讷从容道:“是啊,毕竟天道见证,落子无悔。”
沈君这次可真是血赚了。
百十个武胆武者给她当牛做马。
苗讷光想想这些人一边铁青着脸干活,一边心里骂骂咧咧的样子,便忍不住嗤笑。
冲着美色来的,结果却出卖了自己体力。
唉,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在娱乐匮乏的时代,宓妃这次真的出了名,猎场谈论她的人不在少数,世家女子谈及多是好奇,世家男子则多了几分占有凝视意味。他们什么天姿国色没有见过,一开始对宓妃的兴趣不大,直到提及她的人越来越多。
有些东西——
自己可以不喜欢,但不能没有。
也有人想用宓妃来讨好人。
有人就试探崔止知不知道这位宓妃。
崔止自然说不知道,也没兴趣。
脑子里却想着探底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
崔止骑马跑了几圈,射了百十箭矢,停下来喝个水的功夫,侍从递上来一封信函。
一封跟宓妃有关的信函。
这封信函是对方拼了老命送出来的。之所以没有亲自回来汇报,是因为他回不来。
看到前半段,崔止还心中一惊。
直到,看到了后半段。
派出去的人混入游侠圈子,第三天就上去打擂台了。上台之前,他评估了守擂之人的实力,自己应该能拿下。一上手就感觉见了鬼!自己强,对方就强;自己弱,对方就弱。每次都卡着,给外人营造出二人五五开的假象。台下看客加油助威,他在台上被打得满地乱滚,有苦说不出。苦战僵持了一刻钟,他力气耗尽被对方暗中一个巧劲打下擂台,认输。
输了就输了,他也可以回去复命。
结果——
后脚就有人拿着上擂台时签订的契卷找自己,让他兑现诺言,他哑然无语,试图争辩一二。对方居然厚颜无耻指着契卷一行小字,铿锵有力说什么解释权归某某人所有。
愿赌服输!
行,他认了!
万万没想到要给人干苦力!
是的,这封信是他干苦力的间隙传出来的,一天十二个时辰,他要干十一个时辰!
呜呜呜,足足十一个时辰!
所有输了擂台的游侠都被押去干苦力!
他不敢不从,监工的人是二公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