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拱什么呢。”
章圆礼抬起了头,“娘,要不我不嫁了。”
长公主失笑:“孩子话。”
“真的。”章圆礼正色道:“徐偈退我一次婚,我再退他一次婚,谁也不欠谁,也不会让两国交恶。”
“那你的徐偈不得伤心了?”
“他哪里赶得上娘重要。”
长公主心下一酸,在他额上一点,“臭小子,别招我。”
章圆礼垂下眸,“娘,我不想叫你担心,我也舍不得你。”
朱邪品将章圆礼重新揽进怀中,“怎么会担心呢?你和徐偈都是好孩子,将来一定会琴瑟和鸣,顺遂一生,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担心呢?”
章圆礼的心忽而乱了起来。他不明白,表哥担忧落泪,他尚无所畏惧,而母亲一句宽慰,却让他惶然。
他朦朦胧感到自己是一只脱离庇护的鸟,即将飞向远方。
这十日,章圆礼父兄皆从外地赶来,只为与章圆礼一聚。
李怀义亦亲自前来相见。
李云霄半月前和章圆礼绊了嘴,头一回不用争对错。两兄弟抱在一处,李云霄说:“徐偈那王八蛋要敢欺负你,我去揍他。”
章圆礼就笑:“你功夫还不如我,怎么揍他?”
李云霄便握紧拳头,“那我就带你走,咱们回晋国。”
章圆礼在他背上一拍,“你咒我吧?”
李云霄瘪下嘴,红了目,“圆礼,我不舍得你。你去了虞国,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李云霄叫他弄得心里难受,拍了拍他,“往后我们书信联系,不许断了。”
十日之后,皇城奏起了乐,章圆礼一早就被按在镜前。
敷香粉,抹胭脂,画黛眉,贴珠钿,描斜红,妆面靥,涂唇脂,一套下来,章圆礼脸都绿了。
他实在不能接受自己一个大男人被打扮成这样。
可天底下好似只有他一人不适,亲戚宫婢夸赞的夸赞,艳羡的艳羡,叫他又郁闷,又别扭。
直到朱邪品拿起了九翚四凤冠,章圆礼彻底急了眼。
“娘!我不戴这个!”
“想也别想!耳坠项链我都可以给你去了,但冠乃身份,决计不能免!”
章圆礼嘟囔:“男子戴凤冠,叫人笑话。”
“谁敢笑话你?哪个坤泽不是这么过来的?发髻再高点,两鬓再松些,对,就这样。”而后二话不说,将凤冠坐到了章圆礼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