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而夫妻两个一个睡在卧房里,一个睡在书房里,倒也相安无事。
金枝低着头写着什么。
丫鬟端了饭菜进来金枝简单的吃了几口,令人撤了下去。
她准备今儿熬夜将这些东西写完,将账册整理好后就差人送到庄子上让公婆瞧瞧,总不能她一手遮天,这毕竟是赵家的财产。
此时屋子里烧着银霜炭,腾着一丝丝的热气。
屋角的冬海棠开的正盛,衬托着她那半张完好无损的脸,越发的娇艳无比。
金枝的簪花小楷,写的分外好。
脚步声从暖阁外走了进来,外面传来一阵阵躬身行礼的声音,却又被人瞬间止住。
金枝太过于专注眼前的账目,竟是没有发现走进来的是谁,还以为是服侍他的丫鬟。
他此番已经写了半个时辰,嗓子有些干涩,这一次感染风寒好了之后一直嗓子不太利索。
她下意识将桌子上的茶盏拿了起来朝着丫鬟的方向递了过去,头也没有抬起来,依然盯着账册,随即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探了过来,接过了金枝手中的茶盏。
“要温一点的还是热一点的?”一道男子沉稳的声音传来。
金枝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慌乱之中,手中的账册都被带到了地上。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面前站着的赵朗,着实吓了一跳。
赵朗眉头微微一挑,今天他穿了一些玄色绣银纹的长袍,像是一个清闲的富家公子哥一样,全然看不出武将的狠厉冷冽来。
赵朗没想到自己进来居然将妻子吓成了这个样子,瞬间有些尴尬。
他抬起手缓缓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我有这么吓人吗?抑或是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赵朗这个话说完以后,自己都很想扇自己一巴掌,他仅仅是和这个丫头开个玩笑而已,却不想这个话说出来后金枝紧张无措的看着他。
金枝没想到赵朗这么晚了,居然来这边看她?
以往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只是自从从长公主府里出来以后,赵朗拉着她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多。
如今他突然来,金枝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些日子金枝对赵家尽职尽责,将赵家那些繁琐的事务处理干净,赵朗才能在南大营好好练兵,怎么就成他做了亏心事了?
金枝眼角稍稍有些泪意。
赵朗顿时慌了,抢上一步,抬起手将她眼角的泪擦去。
金枝更是慌的不知所措,抬起手抓住了赵朗的胳膊,赵朗眉头拧了起来,脸色渐渐变得整肃。
他凝神看着金枝道:“是我不好,吓着你了,我这人你也晓得我说话不把门。”
金枝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赵朗在她面前第一次低头,她一时间有些无措了起来。
赵朗在军中是个糙汉子,从来没有和女子打过交道,此番心里头团着一团火,热辣辣的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甚至彼此的感觉还甚至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