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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给我献花吗?那我想要小狗尾草。”迟绛觉得狗尾巴草最是坚毅,与西南联大“刚毅坚卓”的校训很是相配。她们的剧目果然顺利通过首轮筛选,闻笙也如约准备好了小狗尾草。校赛安排在下午,高一年级集体到礼堂现场观赛,其他年级在教室观看直播。才中午,迟绛就迫不及待换好戏服。蓝阴丹士林旗袍外,套着一件红色毛衣,朴素清新的底色让她看起来端庄忧郁,红色毛衣又恰到好处地增添一点活力。郁冰弦在她身边,只穿一袭素衣,微笑时知性温和,细丝框眼镜又勾勒出她的锐利锋芒。“羽捷,帮我们拍张合影好不好?”迟绛把相机递给祝羽捷,“参数我都调好了,我和冰弦就在黑板这里拍一组。”闻笙在台下看着迟绛,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燃烧起来。民国学生装扮下的迟绛,头发梳得干净利落,柔顺发丝被阳光增色,连带着笑容也多了几分成熟韵味。她看得入迷,想要拍照才想起没有手机,只好用眼睛记住迟绛的样子。她问自己,后悔没有参加演出,和迟绛日夜排练吗?后悔大抵是有的,可看着台上的两人,她竟嫉妒不起来。只觉得冬日的教室里阳光和煦,迟绛和冰弦的对视也似结着薄冰的湖面,清澈明亮。“拍好了,你看看。”祝羽捷把相机交给迟绛。几颗脑袋挤在一起,对照片赞不绝口:“这张真好,眼神也对了,等我我把这张做成海报,话剧刻印的光盘封面就用它。”闻笙听着她们叽叽喳喳讨论,目光掠过旁人,只定焦在迟绛的额间碎发上,唇角跟着漾起一抹浅笑。她捏紧手里的狗尾草,开始期待舞台上的迟绛。舒展眉头望向窗外,却陡然心颤,右眼皮无端跳了两下。似乎暗示什么意外发生。第21章 儿童节番外在迟绛还是小迟绛的时候, 因为总是迷迷糊糊,她被取外号为“小浆糊”。“小浆糊又做糊涂事啦!”“小浆糊又开始编故事啦!”小朋友们总是嘲笑她,笑她算术题太马虎, 笑她广播操犯晕乎。小迟绛于是孤零零地跑到幼儿园角落, 骑着摇摇木马,吧嗒吧嗒掉眼泪。不远处,小朋友们成群结队, 正围在一起玩“贴人游戏”, 纯真友好。她眼巴巴看着,心生羡慕。“老天奶, 小魔仙,我也想要变成有人贴贴的小朋友!”儿童节当天,四岁半的迟绛骑着摇摇木马对着天空许愿。哗啦啦——雷阵雨不凑巧地下了起来,干扰了迟绛和老天奶对话的信号。在远距离传输过程中,部分字节丢失, 老天奶收到的讯号就变成:“我要,变成, 贴贴。”于是,就在六月一号那天,小迟绛真的变成了一团小浆糊, 可以随意贴贴的小浆糊。差不多是果冻形态,她的身体变成五彩缤纷的透明颜色, 穿着蓝颜色的幼儿园班服,戴一顶小黄帽。分明她的笑容还是纯真可爱,她的心灵仍然澄澈透明。可是小朋友们却如临大敌:“蓝天幼儿园惊现黏糊小怪物, 请勿靠近!”“碰到迟绛就会变成浆糊怪,甩也甩不掉!”迟绛摊开自己的手掌, 果然,黏黏的,像童年小卖部兜售的那种粘粘手掌玩具,“啪”得一甩,就会像海星贴在潜艇窗玻璃上那样,牢牢粘在墙上。尽管迟绛对自己的新形态很满意,变成异类的样子却并不好受。平常不喜欢和她玩耍的小朋友,如今也和她做起了游戏,只是游戏名字叫“捉迷藏”,或者“躲避人”。迟绛闷闷不乐的看着自己双手。只是和大家有不同颜色,不同材质,为何就要遭到排斥?吧嗒,吧嗒,眼泪滴落在掌心。肉眼可见的,她的手掌变得更加粘稠。倘若眼泪一直不停流,恐怕她整个人会融化成一滩小泥巴。“不可以再哭鼻子,越哭泣,越软弱。”迟绛鼓励自己。她很想抬手擦擦眼泪,又怕手掌粘住眼睛,于是只好吸吸鼻子抽抽嗒嗒,等夏天的风吹干泪珠。因为变成了浆糊,她每一步都走得很辛苦。她不禁想起从前的日子,可以随意跑跳,身体那样轻盈。可现在,她每一步都要将自己连根拔起,像走在湿地上,每一步都粘住尘埃。不过她很快又发现,尘埃沾得多了,她的脚步又重新变轻盈。难道人与地球磨合的实质,其实是沾着尘土打滚儿?迟绛忽然想到北京的宫廷小吃驴打滚儿。如果生命注定要蒙尘,为什么不蒙一层香喷喷的黄豆粉?她欢乐地跑起来,纵身跃入黄豆粉的大缸里打个滚。“这下,我再也不是小浆糊,也不是什么黏人精。”迟绛骄傲地拍拍手,叉腰仰天微笑:“我是香喷喷的一块小年糕!”她一路翻着侧滚翻回到幼儿园,随机抓住一个小朋友:“你好,可以和我做好朋友吗?我现在不是小浆糊了。”第一个小朋友捂耳尖叫:“啊!黄沙怪兽!”第二个小朋友捧腹嘲笑:“好丑!黄脸怪!”迟绛无措地看看自己,吧嗒吧嗒,又垂泪两行。小脸一下子脏兮兮的,一身黄豆粉香喷喷,她却像泥巴坑里爬出来的小可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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