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空气中浮满小灰尘的光束发了一会呆，突然把被子往上一提，又往下一堆，露出脚又把脖子晾在空气中，说：“好热，北城的暖气这么足的吗？” “不热。”夏景说。 夏景反应很快，一把捉住他的手腕，侧着身体去挡他的动作，嗓子里压出一声极轻的笑。 江子鲤哪能真让他压，一条腿搭上去，隔着被子反客为主骑在了夏景腰胯，笑着就去挠他痒痒。 这个年纪的男生磕磕碰碰蹭出些什么一点都不稀奇，闹着闹着，江子鲤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动作一僵。 江子鲤讷讷地从他身上下来，缠着手指，看着他把被子又拢了拢。 夏景嗓音听起来很哑，像是指腹沙沙地磨着清透的玻璃：“……没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在身旁嗡了一声，江子鲤嘴唇动了动：“听焦候他们说，高一那个给你写情书又送糖的不知名女生好像这么久都没再动作了。” 夏景半垂着眼，不知是默认还是单纯不想理他，只有手指轻轻蜷了下。 他注视着夏景没什么血色的唇，突然无法控制地想起了两年前的这时候，那个迷蒙又猝不及防的吻。 当时的记忆因为酒精和事后巨大的惊惧而变得模糊，像蒙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而在此时，却陡然清晰起来。 江子鲤任由自己思绪飘了好久，才被夏景的声音猛地拉了回来：“或许吧。” 他摸了下自己莫名其妙有些发烫的耳垂，又玩笑似的说了句：“可喜欢你的人这么多，总有能坚持的，我不在这两年，你就没和谁……唔，走的近么？” 江子鲤看了他一会，点点头：“肯定是被你这幅冷冰冰的样子吓跑了。” “不是你还能是我么？”江子鲤好笑道：“那你自己，在学校就没对谁有好感嘛。” 他还专门划出个时间范围来，江子鲤有点想笑：“是啊。” 江子鲤：“也可以不包括，什么时候开始都算，只要到现在还有感觉就行。” 江子鲤怀疑他作为一个学习机器，或许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有好感，就解释道：“有好感的意思是，你想接近她，触摸她，亲她抱她，呃再往后暂时还不行，不过总之就是想和她一直待在一起这样。” 好半晌，夏景才开口：“你走之前……有一个，回来之后一个。” 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倒流，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是谁？” 夏景却闭了口，微蹙着眉，眉目间竭尽全力克制着某种情绪，像在对自己进行着无声地剖析和反省。 这样敷衍的答案放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欠揍，江子鲤拳头都痒了，直到洗漱吃饭，都在用身上的每一寸细胞表达着深深的谴责。 他就像以前无数次说服自己一样，再次做好了自我安慰，只不过这次安慰的时间恐怕会格外长了点。 他探头回屋里，再出声，已恢复了平常的笑意：“今晚得做年夜饭啊，不能就外卖了，咱们去买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