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峋手指抓着被角,声音有些紧张:“他有没有进来看过我?” 闻峋眼里的光黯淡下去。 闻峋垂着眸,眼神飘忽,连把没把这些话听进去都不知道,声线带着久未开口说话的喑哑:“他恨我,他希望我下去给闻淙陪葬。” “没有或许。” 那一刀不是故意偏开的,毕竟心脏外还有肋骨包围,不是十分了解人体结构人,很难对准心脏一插到底。 他没有办法面对没有姜渔的生活,没有办法在这样孤独绝望的世界上生活下去,如果姜渔真的不要他,那么死亡不失为一种解脱。 像是怕闻峋不信,他又加强语气重复道:“他一直等到医生说你没事了,才离开。” 阿峰说:“或许,您和夫人之间并非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几日,姜渔常常坐在阳台的秋千上发呆。 那日鲜血从闻峋胸口涌出来的场景,始终在姜渔脑海里挥之不去,渐渐的,竟和多年前闻淙在他面前口吐鲜血的场景重合起来。 他呆呆地愣在原地,看着那张跟闻淙一模一样的脸因为疼痛而皱起来,周围涌上来的脚步声和叫喊声都似隔了一层雾,听不清楚。 他还记得闻峋倒下去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小渔,对不起。” 可后来他发现爱也可以是互相伤害,你伤害我,我伤害你,最终两败俱伤,没有人胜出,也没有人获得圆满,就像他和闻峋。 或许,他到底对闻峋残存有那么一点点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喜欢,比闻淙少得多,但又比剩下几个人稍微多那么一点点,或许是因为脸,或许是因为别的。 梦里,紫藤萝在温暖的阳光下泛着金光,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花香,有鸟儿在树丫之间歌唱。 姜渔便和从前的许多次那般,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放在男人的掌心。 男人和他说了会儿话,问他今天吃了什么,玩儿了什么,还有一些生活中很细碎的小事情,姜渔都一一回答了。 闻淙抚摸着他的头顶,动作温柔和缓,修长指节从他的发丝间穿过,替他将有些乱的头发一丝丝捋顺。 姜渔愣愣地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流出了泪水,他望着男人,不知如何作答,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知道喃喃着:“阿淙哥哥。” 暖融融的阳光下,面容清俊的男人俯下身,吻住了少年的眼泪,如同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事物,温柔地将其一滴滴舔吻干净。 闻淙便笑了,他说:“小渔,无论你做出何种选择,我都会永远陪伴在你左右。你是我的小鱼儿,我希望你永远自由、快乐、幸福。” 当初他捅自己那一刀用尽了全力,整个刀锋都没入了身体,按照医嘱,原本至少要住半个月以上的院,但闻峋不听,硬是刚能下床就办理了出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