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渔不说话,闻峋握着雨伞的手掌蜷了蜷,又讷讷道:“外面凉,你先上去吧。” 一个人的滋味太难受了,没了姜渔,哪里都是冷冰冰的。 姜渔望着他,眼中已没有了刚下来时的生气,那双漂亮的杏眼像是没有感情的玻璃珠子,冰冷淡漠:“闻峋,你这样真的挺没意思的。” 他竟不敢去看姜渔的眼。 闻峋声线涩哑:“我我没有想打搅你的意思,只是想来看看你。” 闻峋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他想问姜渔心里是不是还有他,却不敢真的问出口,他害怕听到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 他抬眼看着姜渔:“所有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可以改掉,变得像闻淙也好,像谁都好,只要你想要,我会依照你的意愿做出改变。” 男人立在雨中,身形高大而宽阔,话语却低到尘埃里,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姜渔,仿佛是被少年用丝线拴住的木偶人,一举一动都被握在看上去比他弱小数倍的少年手中。 可回答他的只有与雨水一样冰冷的三个字:“你做梦。” 仿佛被无形的刀剑刺伤,男人英俊的脸庞又苍白几分,他呼吸粗重而纷乱,在雨中闭了闭眼,妥协一般道:“好,那姜渔,你告诉我,你怎样才肯原谅我?只要你说,我都会去做。” 许久,姜渔轻轻笑了一声:“原谅你?可以啊。” 闻峋的瞳孔倏地放大。 姜渔想要他死。 无边的沉默几乎凝成了实质,姜渔看着垂头不语的男人,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他的脚步顿在原地,没有回头。 “好。”闻峋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殷红的鲜血从修长指节中低落:“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闻峋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好像这是一生中最后一眼般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会在你面前,亲自给他谢罪。” 他今天穿得素净,白衬衫牛仔裤,纤瘦的身体拢在宽大衣服里,显得很轻,仿佛一伸手就能握住。 少年容色清丽,白净面颊上泛着粉,嘴唇红润,额发乌黑柔软,随意地搭在耳后,让人看到就产生想要伸手去摸一摸的冲动。 姜渔望着窗外快速流动的风景,连头也没回地说:“不可以。” 姜渔坐得离他很远,上车后也一直望着窗外,没有主动开口和他说一句话。 姜渔停了两三秒,终于肯转过来正眼看他:“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闻峋目光有些落寞地收回去:“到了你就知道了。” 只是,即使背对着男人,他也能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灼热视线,如有实质般落在他身上,一刻也不曾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