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陈家的第一个晚上，姐弟俩拿出所有的衣服穿在身上，就这样又饿又冷的熬了一宿。 天还没亮，梁锦玉就给饿醒了。 不得已，她只能厚着脸皮去找栓子娘借米。 梁锦玉裹紧了袄子，隐约看到前面好像站着个人，那人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梁锦玉觉得古怪，也不敢再往前走了，而是寻了个草垛躲了起来。 梁锦玉越发觉得蹊跷，正想着，就听有人问道：“谁在那里？” 梁锦玉这才松了口气，探头往外看。 “找人？这大早上的你要找谁？”陈老三问。 花街回来的姑娘 来人很是和善，耐心解释：“今天上午有个重要的事情是早就跟他约好的，谁知道他昨天招呼也没打就跑回来了。上头又催得紧，这不，没办法我只能亲自过来找人了。” 等人都走了，梁锦玉才从草垛出来。 这事情看来没那么简单。 但她记得腊八节的那天陈老头带了不少糕点糖果回家，还说都是东家赏的。 梁锦玉胡思乱想着，走到岔路口却遇上了熟人。 “梁姑娘？”姚天赐喊道，有些惊喜。 那姑娘约莫十六七岁，模样虽不是非常出挑，但身材极好，眉眼间都透着一股别样的风情。 “姚杳，不许没礼貌。”姚天赐训斥，语气却不严肃。 这名字有些耳熟。 当真是无妄之灾。 “哼，谁管你，走了！”姚杳又翻了个白眼，扭身就走。 梁锦玉点头，她都不认识对方，当然不会放心上。 “我说听着怎么那么像梁嫂子的声音，没成想还真是你来了。”开门的正是栓子娘。 “刚才跟你吵架的那姑娘你还没见过吧？她叫姚杳，昨儿刚回来，啧啧啧，那姑娘嘴巴跟刀子一样，厉害着呢。” “我跟你说，她十岁就被她爹卖到花街去了，你知道为啥卖她不？因为他爹想让她哥读书，你还别说，姚天赐小时候真的怪聪明的，七岁就考上了童生。但那有什么用，家里没钱，人书院不收啊。” “唉，姚杳就是天赐娘心头的一块病，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偷偷攒钱，连药都不舍得吃。这不，总算是把人给赎出来了。” “我跟你啊，不是我编排人家，而是她都在那种腌臜地方呆了六七年了，心早就变了，学了一身的下作手段。我听说她昨天还想勾搭人家王青山呢，啧啧啧，也不想想人王青山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一个烂货啊。” “借什么？哦，借米啊？” “你也真是的，昨天那话说的太重了，也不给自己留个退路——你跟我说，陈来福真打人啊？我一直以为是个老实的，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对了，春娘咋跟人跑了，你亲眼看到的不？” 好在栓子爹正准备出门，打断了栓子娘的喋喋不休。 栓子爹应下，又提醒栓子娘吃过饭去把地翻一下，松了土才好种茶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