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衍捧着那人冰凉苍白的脸颊，注视着那人的眼睛，片刻不离地盯着他，看他瞳孔中的一点亮，手下的皮肤那样凉，没有温度，死人一般，怎么暖都暖不热。 苏冽青看着他，目光中是浓浓的不舍。 他说：“阿衍，活下去” 陆成衍快被自己的眼泪湮灭，他捧着苏冽青的脸颊，崩溃着，痛哭着，嘶吼着他的眼泪都蹭在苏冽青脸上，那人却还是微微笑着看他，表情里是不舍，是无奈，是告别。 陆成衍抓着苏冽青的衣服，摸着他的肩膀，手臂，再往下到他的腰，他的腿。 “别放弃” “我求你我求求你” 陆成衍在苏冽青耳边呜咽痛哭，那人像是听到了，终于忍不住，眼泪倏地溢出来。 下一秒，心电图归为一条笔直的线。 陆成衍盈满泪水的双眸倏地瞪大了，周围挤着很多人，医护人员在加紧抢救，嘈杂声，手术刀的碰撞声都在耳边，而他们还在救护车内，甚至还没有到医院。 “准备心肺复苏！！” 他张着口，好像在嘶吼着什么，他听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 苏冽青抚抚他的脑袋，把他的脸捧起来帮他擦泪。 “别放弃，冽青别离开我，好吗？冽青，求求你，别离开我”陆成衍嗓音哽咽，断断续续地说。 “苏冽青！！！”陆成衍崩溃大喊，“你为什么！！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 “为什么我愿意回来了，你又要丢下我，你明明知道我做一个决定有多不容易，你明明知道我很难，我很痛苦，你他妈不把我折磨死不罢休是不是？苏冽青！” “别说对不起，别他妈再说对不起，我不想再听到了！” “欠我的，你还不了！你永远也还不了！！！” 他将脑袋磕在地上，眼泪都落在手心里。 “我要你别放弃” “死也不会。” 再醒来时视线里是医院白花花的墙壁，意识回笼的瞬间陆成衍翻身下床，却被脚上的剧痛逼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你别再动了，不能走路了，脚上都伤到骨头了，至少两个月不能走路！”护士说。 “手臂也不能动，大臂有枪伤，也要静养！不然手臂会废的，伤到肌肉了！”护士说。 他动了下嘴唇，想问，又不敢问，他现在心理脆弱到没有任何承受能力来面对苏冽青除了活着以外的任何可能。 陆成衍愣了足足有五秒钟，才将口中一口气吐出来，下一秒重新聚起来的雾气冲在眼眶里，他差一点当场哭出来。 “多谢。”陆成衍哑声道。 他一把抓过手边的被子，把脸深深地埋进去，接着眼泪疯狂地涌出来，他抱着被子，狠狠捏着，再抑制不住，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