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慧深锁的愁眉突然一展,道:“妹姊既如此说,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日双方人手虽多,但却不一定都要出手。” 李中慧道:“那自然算是群攻。” 但闻西门玉霜说道:“姊姊我和人动手,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想法,不论是施用什么手段、方法,只要能够把敌人制服,就算是胜家。” 西门玉霜道:“自然是公平了,白姑娘可是有些不服气吗?” 李中慧应了一声,站起身子扫掠了群豪一眼,说道:“诸位吃好了吗?” 李中慧缓缓说道:“西门姑娘已经等得不耐,诸位酒未尽兴的,请快干几杯,饭未吃饱的,请再快用两碗,如是酒饭已饱,那就请出厅外,在大厅右面,我已临时辟了一块空地,作为双方比武之用。” 但第一席上的西门玉霜,却仍然端坐不动。 连着桑南樵、白惜香、矮仙朱逸,也都自挺挺坐在原位不动。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西门姊姊请啊!”白惜香已然猜知西门玉霜的用心,淡淡一笑,道:“西门姊姊留在厅中,可是-诵∶寐穑俊? 李中慧奇道:“解决什么?”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西门姊姊怕我在比武之时,给你出主意,所以想先把我杀了。” 微一摆头,身后一个青衣女婢突然拔出长剑,直向白惜香扑了过去。 那青衣女婢冷笑一声,道:“闪开去。” 那青衣女婢眼珠儿转了两转,挥剑刺向白衣怨魂。 西门玉霜眼看女婢被白衣怨魂挡住,回首向身后三个女婢,低声说道:“一齐出手。” 八个人分成四对,立时在大厅上,展开了一场恶战。 原来西门玉霜虽然不信那白惜香能在极短的时日中,练成武功,但她心中却有着一股莫可言喻的敬畏,生恐白惜香万一说的真话,那可是大为麻烦的事,是以自己始终不敢贸然出手。 五毒宫主不知内情,那会把白惜香放在心上,当下冷笑一声,道:“娃娃,那杯毒酒你没吃下,再见识见识本座的其它毒物如何?” 五毒宫主道:“你还有什么遗言。那就快些说吧!” 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瞧你那股弱不禁风的样子,口气倒大得很,宫主威震江湖,你这么说,那就诚心瞧不起她了?” 五毒宫主手中早已提了一条毒蛇,听得两人对答之言,心中忽然一动,暗道;这丫头说的不错,如是果然很好对付的话,西门玉霜何以不肯亲自出手,却一味挑动别人出手,此事且不可冒险。 白惜香目光一掠五毒宫主,冷冷说道:“西门玉霜要你出手对付我,想你必有惊人的武功,那就出手试吧!” 当下冷哼一声,道:“好,你要小心了!” 五毒宫主正待扬腕掷毒物之时,瞥见白惜香,突然闭上双目,不禁大感奇怪,道:“你为何要闭上双目?” 五毒宫主从未见过有人面对着自己,会似白惜香这般沉着。手已离待,一时又改变了心意,道:“西门姑娘,这位姑娘和你结仇甚深吗?” 五毒宫主淡然一笑道:“这丫头大言不惭,说是一招反击,就能致人死地,不知是真是假?” 李中慧眼看双方形成了僵持之局,淡淡一笑,道:“西门姐姐你既然不愿冒险,这位五毒宫主似是亦无冒险之心,不如到外面比武场中,双方在数百英雄的注意之下,大家各凭所学,比试个胜负出来。” 西门玉霜原想在离开大厅之前,先把白惜香伤在手下,然后再在比武场中,放手杀几个武林高手,威震全场之后,趁机再笼绪一部分群豪,再放手收拾黄山世家,不肥一举间报了父母之仇亦可借此机会,登上武林霸主之位。 西门玉霜冷冷对白惜香道:“白妹妹,这代价付的太大了,以后,还望能小心一些才是。” 一个面色苍白,娇弱不胜的大姑娘,此刻间却突然变的无比坚强。双目中精光湛湛,气势逼人。 当下高声喝道:“住手!”战。 当先向厅外行去,心中却在盘算着,目下情势演变,如是不能明里取她之命,只有暗中下手了。 四周已经坐满了人,双方的人手,已排得经渭分明。 西门玉霜流目四顾了一眼,缓步走到正西方位上,坐在首席之位。 这时,双方都已各就其位。李中慧率领着集会于黄山世家的群豪,分坐于正东方位之上。 李中慧望了白惜香一眼,道:“白姑娘可要和姊姊坐在一起?” 正为难间,桑南樵越众而出,道:“李盟主。” 桑南樵道:“老夫愿打第一阵。” 桑南樵道:“盟主言重了。” 桑南樵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缓步行入场中,道:“一个残废的老朽之人,哪一位愿和老朽动手。请下场赐教。” 流目四顾己方之人,竟然没有一个自愿挺身应敌。 五毒宫主缓缓站起身,步向草坪之中。 她心知那五毒宫主,满身毒物,又怕她在天下英雄注视之下,不肯施展求胜,故而特别提醒于他。 五毒宫主冷冷说道:“你先胜了我,再行夸口不迟。” 桑男樵右手一挥,呼的劈出一股强猛绝伦的革力,劈向有右面一道青光,在手一伸,抓住了左面一道青芒。 日光下定神看去,群豪不禁为之一呆。 右面青蛇吃桑南樵劈空掌力击中,落着实地,打了两个滚,立时死去,左面一蛇,被那桑南樵抓在手中之后,那青蛇立时一翻尾巴,缠在桑南樵五指之上。 桑南樵仰脸一声长啸,道:“难道你认为这一条区区小蛇,当真能缠住老夫么?” 这一手张指断蛇的内功,在别人瞧来,不觉得如何,一个内功修为稍有根基的人,都该有这些能耐才是,但瞧在五毒宫主眼中,却是大感震惊,暗道这独目老人的武功,果然非同小可,能在一举间张指震断小蛇,张指之间非有五百斤以上气力,难以办到。 桑南樵震断蛇身之后,冷笑一声,道:“五毒宫主,老夫如不给你机会施展,想你伤在老夫手下之后,定然不肯甘心,你还有什么绝毒手段。尽管施展出来,如是黔驴技穷,老夫就要还击了。” 只见几点黑影,疾向桑南樵掷过来。 群豪举目望去,只见草地横卧着四只半尺长短的蜈蚣,都已为桑南樵的掌势劈死。 桑南樵击毙了飞袭近身的蜈蚣,立时欺身而上,直向那五毒宫主攻去,立掌如刃,横里削去。 桑南樵冷冷说:“你当年创立五毒宫,为害武林甚多,今日就是你恶贯满盈的偿命之日。” 五毒宫主被迫连连向后跃退,险险把八掌避过,还了两拳。 激斗间,突然桑南樵大喝一声:“着!” 这掌落势甚重,那五毒宫主,一条左臂登时被桑南樵一掌震断。 桑南樵左手一挥,硬接一击,砰然大震对中,把那五毒宫主震的向后退了一步。 群豪凝目望去,只见桑南樵左腕之上,垂着一条金色小蛇,目光下蛇身闪闪发光。 蛇口中细尖牙齿,深嵌在桑南樵左腕肌肉之中, 五毒宫主眼看桑南樵直扑而下,来势凶猛无比,独目中神光如电,直射过来,不禁心中一寒,右手立掌,封挡掌势。 哪知桑南樵右脚悄无奇息的踢了出去,正中五毒宫主的前胸。 桑南樵击毙强敌之后,突然转过身子,各手深入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挥手一刀,生生把一条左臂齐肘切了下来。 桑南樵一看肘间血色微微带紫黑,右手一挥,匕首直飞而出,深入草地之中。高说道:“那位有刀剑借老夫一用。” 桑南樵接过短剑,道:“好剑。” 毒蛇噬腕,壮士断臂,武林中并不稀奇,但像桑南樵这般,连斩两次的,那却是绝无仅有的了,只瞧得四面群豪个个目眩神迷,心为之折。 也不待李中慧回答,转头就走。 桑南樵大步行去,经过之地,群豪纷纷让道,片刻间行出场外消失不见。 西门玉霜望了五毒宫主,仰卧在地上的尸体道:“久闻五毒宫主习的奇毒武功,这死不知是真是假?” 只听一声大叫,一个人大步跑了出来。 只见天鹤道长,急步奔到五毒宫主身侧,道:“放下她的尸体。” 两个大汉微微一怔,不知如何是好。 两个黑衣大汉望了西门玉霜一眼,茫然不知所措。 两个黑衣大汉缓缓把五毒宫主交到天鹤上人的手中。 天鹤上人大步行到李中慧的身前,道:“贫道原拟相助盟主除她,但如今她已死在了桑南樵的手中,贫道留此,也无法相助盟主了。” 天鹤立人道:“不错,贫道要回到连云庐去,埋葬下她的尸体。” 心念一转,口中却问道:“老前辈,这位五毒宫主。和老前辈可是多年好友?”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人人都知道天鹤上人是一位三清。而已道行深远,盛名清高,想不到他还有结发之妻。 天鹤上人道:“她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也没有什么可以悼惜的了。” 天鹤上人道:“她本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只因一点误会,负气而去,想不到她竟然投身在五毒宫。继承了五毒宫主的衣钵。” 西门玉霜望着天鹤立人远去的背影,亦不禁有些黯然之感,想到适才一番情景,竟然一派宗主死亡,一代奇人断臂 西门玉霜四顾一眼,仍不见那李夫人的踪影,当下说:“李盟主。” 第一阵是第一流高手的相搏,使场中很多人知难收藏,不敢再作出战之想。 西门玉霜道:“双方高手,不下数百人,如若每一个人都要出手,只怕咱们要打上三天三夜。” 西门玉霜道:“我想指名挑战,不知李盟主是否可以答应?” 李中慧微一颌首,高声对西门玉霜道:“姑娘可以指名,但答不答应,是小妹的事了。” 李中慧道:“你说吧!” 李中慧道:“这个,小妹” 李夫人一身白衣,缓步而出。 只见她缓步走向草坪之中,停了下来,冷冷说道:“哪一个和我动手?” 西门玉霜一皱眉头,道:“两位且慢。” 程石公怒道:“你怎知老朽不是她的敌手呢?” 程石公冷笑一声,道:“那等败了之后,你再出手不迟。” 断剑夫人亦要抢出场去,却被西门玉霜伸手拦住,道:“他不是李夫人的敌手,百招之内,可能就要落败。你难道还怕报不了仇吗?” 西门工霜道:“不要紧,我已有备而来,多败几阵,也不会松懈我们的斗志。” 凝目向场中望去,只见程石公手握钢杖大步在行到李夫人的身前,举起手中刚杖,玲玲说道:“你还认得老夫吗?” 程石公道:“不错。” 李夫人冷冷说道:“记得很清楚。” 程石公冷冷悦道:“你既然记得很清楚,那就请亮出兵刃吧!” 程石公怒道:“好,老朽伊要瞧这几年来,你武功有了多大进境?” 李夫人衣袖一拂,轻巧绝伦的闪避开去。 程石公一杖劈空,立时一挂腕,收回了杖势。横里一杖扫了过去。 李夫人双肩微微一晃,不退反进,疾如电火,掠着程石公身侧而过。 李夫人身躯连晃,亦起无数的身影,在程石公那杖影之下,转了一阵,才陡然退了出去。道:“住手。” 李夫人道:“你难道还不认输吗?” 李夫人冷冷说道:“我已手下留情,瞧瞧你的左臂吧!” 只见程石公左袖之上,裂了两个洞口,对穿而过,也不知是何物所伤。 如以武林规矩而论,这等情形之下,那程石公应认输服败才是。但此刻情势,又和一般比武不同。衣袖破裂,尽可再战。 程石公听得断剑夫人相激之言,突然大喝一声,挥动钢技,直向李夫人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