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似是被那连声爆响声惊醒,睁开星自,叹道:“完啦!完啦!姑娘啊!小翠对你不住,叫我惭愧死了。” 只听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李盟主,背后出言伤人,不觉有失盟主的风度吗?” 林寒青缓缓放下小翠,道:“姑娘来的正好,你的爱婢受伤甚重,如不及早疗治,只怕已无法再撑下去了。” 追云、捕风齐声应道:“是我。” 李中慧冷冷说道:“小妹已约好姑娘,定期决战,各凭武功,以决生死,想不到你竟然借机暗遣人手,施用这等毒计,若不是我等发觉得早,只怕天下英雄,都将为你暗算,这手段难道还不够卑劣么?” 西门玉霜一掌按下,小翠倏然清醒了过来。 小翠道:“不是姑娘传下了金簪吗?” 小翠道:“藏在小婢的前胸之中。” 李中慧道:“凭据确凿,姑娘还有问狡辩?” 但闻衣服飘风之声,一人疾奔而至。 李中慧叫一声母亲,跪拜下去。 追云、捕风也随着屈膝拜见。 目光转到西门玉霜的脸上,道:“你可是西门玉霜?” 李夫人道:“对小女的事,我一向很少过问,但姑娘这等手段,不是对付小女。而是想一举尽毁我黄山世家了。” 李夫人望了躺在地上的小翠一眼,道:“她伤得很重吗?” 李夫人道:“好,你问吧。” 只听西门玉霜冷厉的声音,说道:“小翠,你神智清醒吗?” 西门玉霜道:“我问一句,你说一句,我不是怕任何人,或是故意洗脱得清清白白,我只是想证明扫平黄山世家。还用不着施用此等卑劣的手段。” 她全身下上,染满鲜血,脸色一片苍白,但仍然睁着一对圆大的眼睛,望着西门玉霜,等候吩咐。 小翠道:“一身黑衣,背插长剑。” 小翠道:“他脸上戴着蒙面黑纱,小婢瞧不清楚。” 小翠道:“那黑衣人押来的,他手执金簪,说是姑娘命他送来火药,要小翠在此地布下一座火雷阵,姑娘要把参与黄山大会的武林高手,一齐诱来此地,一举间尽置死地。” 小翠道:“分着彩衣,很像姑娘手下的五色卫队。” 微微一顿,接道:“小翠,你随我多年,难道就瞧不出这金簪是假的么?” 西门玉霜回过脸去,望着李夫人道:“事情经过就是这么简单,有人恨你们黄山世家,但又不敢出面,故意借我之名,不知你相不相信?” 西门玉霜伏身抱起小翠,道:“我只想说出真相,至于李夫人是否肯信,那就不关我的事。”转过身子,接道:“请让路吧!我要走了。” 西门玉霜冷厉的目光,转注到李中慧的脸上,道:“李姑娘还有何话说?” 西门玉霜道:“小翠到是我派她来此。” 西门玉露目光转注到林寒青的脸上,道:“我要她送一个信。这位林兄,想她必已给你李姑娘看过了。” 西门玉霜道:“小翠可曾侵犯你们黄山世家?” 西门玉霜缓缓放下怀中的小翠,道:“李中慧,你不用无事生非,如是觉得此刻是杀我西门玉霜的机会,也不用找借口了,只管出手就是。” 正感为难之间,突然追云、捕风,并肩而出。齐齐抽出长剑道:“小婢久闻西门姑娘的武功高强,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言语上之意,隐隐是指李夫人,追云道:“小婢们如若死在姑娘手下,只怪学艺不精,死而无憾。” 神情镇静,气度悠闲,若有所持。 二婢似是已知遇上了从未遇的强敌,攻出剑势,不敢存丝毫大意。 二婢剑势落空,立时回剑自保,长剑各护前胸。 二婢正待举剑再攻,突问一声娇呼传来道:“不要动手。” 李夫人一皱眉头,欲言又止。素梅、香菊缓缓放了软兜,白惜香喘了两口气,扶着素梅香肩,站了起来,说道:“西门姐姐,久违了。” 白惜香道:“那时小妹入了魔道,算不得人。” 白惜香道:“还我本来面目,仍然多病之身,姐姐只要一个指头,立可取我之命。” 白惜香道:“但我却生活的比那时更快乐。” 白惜香道:“西门姐姐不会明白的。” 白惜香嫣然一笑,道:“如是姐姐明白了个中道理,即将掀起的一场杀劫,立时可消弥于无形之中。” 白惜香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岂无恻隐之心,夫人” 白惜香也不生气,仍然是心平气和地说道:“晚辈言语有错失之处,还望夫人多多原谅。” 李夫人道:“你自信武功如何?” 李夫人道:“那就不容易了。” 李夫人目光一掠李中慧道:“我本不想管武林中事,纵是我的女儿,我也是不愿过问。” 李夫人道:“不错,我虽不愿为亲情所困,亦当为人间作次善事。” 李夫人道:“我纵然不杀你,也该废了你的武功,免得你纵横无敌,为所欲为。” 孤傲的西门玉霜,冷笑一声说:“就算她们出手相助,那也无妨。” 西门玉霜道:“早晚我们免不了一场交手,要来的总是要来。夫人德高望重,晚辈理应先让两招。” 林寒青心已知这两人,静则如山岳峙立。但出手一击,必将是石破天惊,这一战,只怕两人之中,必要有一人伤亡。 扶着素梅香肩,直行过来,接道:“此时此刻,还不是你们动手的时机。” 白惜香道:“天下英雄,都将陆续的会聚黄山,武林中最大的一次盛会,即将揭幕,你们两位一场拼搏,该是这场大会的闭幕决战,如是你们此刻动手,岂不要让天下英雄失望。” 李夫人冷冷回顾了白惜香一眼,道:“孩子,你总是爱管闲事。”转身缓步而去。 白惜香转脸望着李中慧,道:“小妹来此之时已经听得消息,有很多武林高手,赶到了万松谷外,姐姐也该回去,招呼他们了。” 林寒青心中暗道:白惜香把人都撵走,只怕有事和西门玉霜谈了,我留此地,恐有不便。悄然不响的转身行去。 林寒青道:“两位谈话,在下留此,方便吗?” 西门玉霜眨动了一下星目,茫然道:“你在揭什么鬼?” 西门玉霜若有所悟的格格一笑,道:“你呢?还有李中慧?都该是主角了。” 西门玉霜脸上笑容敛失,又变成一片冷漠,缓缓说道:“李中慧以武林盟主的身份,约请了无数高手,会集千万松谷中,我西门玉霜被迫,也请了几个助拳之人,他们已允于相助,一两天内,就可起到。撇开我父母大仇不谈,单说目下的情势,已如骑上虎背,谁也无法下台,这一仗是打定了,此时此刻,似不宜再谈儿女私情” 白惜香摇摇头道:“我不能走。” 白惜香道:“我答应李夫人的事,还没有替她办好,何况我决心戒习魔功之后,身体变得更加虚弱,已经没有几个月好活了。” 白惜香淡然一笑,道:“你可是认为你能够胜得过那李夫人吗?” 白惜香道:“你约的什么人为你助拳,好像是有着必胜的把握。” 白惜香叹息一声道:“你语气如此坚决,那是非得打这一仗不可了?” 白惜香脸色微微一变,道:“我虽无力阻止你掀起这场杀劫,但可使那李夫人一宵间武功大增。” 白惜香道:“怎么?难道你要杀了我?”点不错,杀了你,我或可多上几分胜算。”缓举起右掌。 西门玉霜冷笑一声,接道:“林寒青你未免太不量力了,就凭你,也能救得了白惜香,我西门玉霜虽是女流之辈,但却深知不能怀妇人之仁的道理,你连自己都无法保全,难道还想教人吗?” 西门玉霜格格一笑,道:“豪气也不能保全你的性命。” 林寒青短剑平胸,暗中运气,静立不动。 西门玉霜先是一怔,继而淡然一笑,道:“白姑娘,你可是黔驴技默,连诈语也要用出来吗?” 林寒青回头一顾,只见白惜香满脸肃穆,脸色泛升起一片艳色,骤然间换了一个人般,心中大为奇怪,暗道:“难道她真的有着武功不成?” 白惜香道:“我已经知道了她的手段,恶毒、冷酷,何况她已经伤了我一次,难道我还会让她再伤到我吗?” 但闻白惜香缓缓说道:“西门玉霜,你怎么不出手了?” 林寒青亦是全身戒备,准备随时出手。 突然转身而去,片刻间,走的踪影不见。 林寒青道:“早已不知去向。” 素梅、香菊急急行了过去,扶起白惜香道:“姑娘” 林寒青道:“姑娘可是用的诈术?” 素梅、香菊,扶起白惜香奔上软兜,举步向前奔去。 转过一个山弯,瞥见路中站着一个面容丑怪,长发高挽的女子。 林寒青飞身一跃,抢到软兜之前,冷冷说道:“西门玉霜,不用装神扮鬼了。” 素梅、香萄不约而同,放下了肩上软兜,唰的一声,抽出了背上长剑。 语气突转,冷冰冰地说道:“念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选择死亡的机会,你是自绝呢?还是要我动手?” 西门玉霜嫣然一笑,道:“你在此又能怎么呢?” 西门玉霜道:“嗯!生虽不能同罗帐,但死后却可同埋葬。林寒青啊!我成全你们了。” 西门玉霜目光一掠二婢,接道:“你们两位么?我一并成全了。” 素眉急急而退,挥剑扫去。 原来,她志在夺剑,攻向素梅的一掌。不过是逼她跃退,不能出手。 西门玉霜长剑挥动,举剑封去。 西门玉霜一封震飞素梅手中兵刃,随手又一剑削了过去。 林寒青突然大喝一声,挺剑而上,挡在白惜香的身前。 长剑一摆,若点若劈的刺了过去。 这是完全的守势,不论对方如何攻他,这是只有挨打的份儿。 林寒青道:“什么话?” 林寒青道:“她弱你强。你以强凌弱,我林寒青自是不能坐视。” 林寒青道:“难道还不够吗?” 林寒青呆了一呆,心中暗道:“如说整个的世间我喜欢一位姑娘,那人就是白惜香了。” 西门玉霜道:“不怎么样”缓缓垂下长剑。说道:“你既然很喜欢她,为什么不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林寒青,这一战,我虽无绝对制胜的把握,但那李夫人却比我更少上几分胜机,大战揭开,必将是一场惨不忍睹的结局。听我活,带着她远走高飞,大劫之后,江湖可能有一段长时间的平静,有白惜香那样好师傅年你就可艺登高峰,那时,再出江湖,收拾这一局残余之棋。” 林寒青有些茫然,只觉这西门玉霜情绪的变化,有如迅雷闪电一般,来的是那么迅快,突然,呆呆的站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林寒青望望白惜香,又望望西门玉霜,长叹一声。道:“姑娘虽是一番好意,但我林寒青只有心领了,我不能走,白姑娘更不能走。” 白惜 西门玉霜冷冷接道:“你可是说我不是她的敌手?” 西门玉霜面色冷肃地说道:“不论我是否李夫人的敌手,但你留在这里于事何补?” 西门玉霜冷笑一声,道:“好!我已经好言奉劝过,尽了我的心力,你们硬要留在这里自取灭亡,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我倒要瞧瞧称,凭借什么收拾这一局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