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重重的一声巨响,面前的大门被甩上了。 “扑通——”他颓然坐到,地面冰冷寒凉,四下里弥漫着霉味阴潮的湿气。 天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娘子,你别走!别走!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在后头喊破了嗓子,仍旧还是还不来她的回眸一顾,他心一狠,涎着脸干脆要冲上去,从后边抱住了耍赖不放先,娘子狠心的一扬手,走廊尽头飞快窜出来两只同样娇小可爱的小萝莉,人可爱但是手很辣,一左一右霎时就把我们人高马大、两帮有力的四哥拿住了,他想挣扎,又是两柄雪亮长剑架住了脖子。 地牢啊啊啊啊啊!阴冷、潮湿、幽暗。的地牢,比起刚才闺房里透着若似如兰花之幽、轻淡如莲蕊之清的幽香,这里只有一股股刺鼻的霉味,像是的烂肉混杂着霉烂的酸果,也不知有多久没有清扫消毒了——或者根本就不需要清扫消毒,因为从大牢墙角堆积的灰尘看,他,应该是十年来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接下来,他要经受的难道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关上十天半月然后接受一群反贼乱党的公审、还有饿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熙芸不是这种绝情的女人,她不会叫人把我带走,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在大牢里吃苦受罪,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一定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受了什么人的逼迫,忍着相思和苦泪、压抑着对我的感情,作出了这种决绝的命令! 老虔婆,肯定是熙芸的娘亲、那个黑了心就知道复。国的老虔婆! 何其相似的场面哎,可惜他变成了被“听”的那个。 于是整整一宿。他愣是忍着吓死人的孤寂和心底冲天的愤怒,咬着牙一句没喊。不喊,那能做什么?睡觉么,不,在地牢里,整整的一宿,他彻夜未眠! 他牵挂了一宿、思念了一宿,想着火帅姐姐不知受伤没有了,想着熙芸现在是不是很孤独很难受,想着“她”受了火帅姐姐一枪,又被白衣女刺客和女剑手联手击伤,生命会不会有危险他想着他的禁军弟兄们,想着奋不顾身的替他挡了白衣女刺客和女剑手合力一击的韩琦是不是能撑下来,想着忠于职守的肖云龙和其他宁死不退的禁军将士能不能逃过爆炸和大火想着想着,他终于支持不住了,被白衣女刺客划伤的后颈、被女剑手一掌击在胸口打出的内伤、还有胸口和喉头昨天被神仙姐姐刺破的伤口没有一处不是隐隐做痛,当然更痛的是他的心,和朝思暮想的恋人重逢,她却像变了个人一样,一点小小的误会引来的竟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结局! 墙顶不起眼的某个角落,竟然还有一双眼睛,一双深邃湿润的眼睛,隔着掩埋在墙体里的铜管,整整一宿,远远地睇着枯坐在牢中、垂目哀思的庞昱,看到他终于睡去,铜管那端的美瞳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不经意洒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铜管滑落“嘀嗒——”就落在庞昱的脸边,刚刚巧和地上另一颗相同大小的“水滴”汇聚在了一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眷恋深深牵绊着似的,渐渐汇合成为一股,再不分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 如果不是睡觉,牢房里过的每一分钟都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的悠长。 四哥一向是个波览群淑的的人,当然更加博览群书,其中心理学的书籍上有过记载,在一个绝对封闭的、无声的空间里,即使食物、饮水绝对充足,一个人也是无法挺过三天时间的,人的精神会受不了这种沉默、孤寂的压抑,往往在很短很短的时间里就会精神崩溃。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神仙姐姐不忍心杀他而、把他抓来了空幻总堂,可是迄今为止,空幻的上层包括应该最恨他、巴不得他死的未来岳母,既不来见他施以威胁利诱,劝降他这个手握大权、带宋朝皇帝执掌江南的少年钦差,也不动手要他的命,而是困在这间狭小的囚室中 对,一定是这样,如果空幻要下手杀自己,早可以动手了,何必还等这么久呢?如果他们要劝降或者逼我同他们合作,也应该早派人过来和我谈,为何直到现在还迟迟不见人影?阴谋啊,这是一个阴谋,天大的阴谋!出了汗水 又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两小时,也可能是两天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在一点点的下降,双腿像是惯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要使尽浑身的力气,这时候,他想仰天大吼,也想扑上去疯狂的砸门,可是残存的体力根本不容许他这样做。 他越走越慢,越走越慢,直到两眼失去了神韵,腿脚麻木的再也走不动了,他仍是扶着墙壁,慢慢地蹭着,蹭着,微弱的蹭响是他身体最后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