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两个人。 唯一知悉内情的韩琦长大了嘴巴愣在当场。 “嗤”囚室中陡地迸出一声刺耳鸣响,是牛皮靴子和地剧烈摩擦的声音,女刺客没有动,仍然紧紧握着她的奇门兵刃,停留四哥的颈背,凝而不发、收放自如的精准手路尽显绝世高手的风范,四哥当然也动不了——刀架脖子了,怎么动?所以发出这声音的,只能是李元昊。 卧了个操,这反应、这身法、这速度丫原来也在装! “唰!”话还未问完,白衣女刺客。又是一招劈出,森寒的气劲仿佛数九寒天里四散崩碎的冰凌,劈头盖脸地朝李元昊激射过来。 天丁大人先是一惊,然后猛地跳起来。 “火什么?我来,是要你——们——两——个——狗命的!” “别,啊痛痛痛痛啊啊啊啊啊啊!”沁凉的寒意从伤口侵入,转瞬间侵袭全身,四哥痛得大叫起来,凄厉的声音招来了白衣女刺客更加不屑的鄙夷。废物!没用的东西 天呐,这是个什么场面!天丁大人浴血满“颈”、也不知。伤的究竟多重,掌握空幻重要情报的李元昊,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精神体力意志上肯定遭受了重创,而他们呢,这些全副武装、并且是三千禁军最能打善战的一群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动也不敢动! 明知道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接下来的结果是什么——李元昊一死,白衣女刺客皓腕一翻,天丁大人的脑袋 韩琦现在无限后悔,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看清,看清白衣女刺客不是杨将军假扮的、拦住大人不让他犯险,现在大人落在了对方手里,命在顷刻,他他难辞其咎,他该死,他死一万次也抵不上天丁大人这条命! 他和她近在咫尺,虽然隔着一层冰绡薄纱看不清她的玉容,但终归掩不住她的春山黛眉、如水秋波,薄纱下隐隐显出她羊脂玉般剔透晶莹的肌肤,牢房里闪动的焰火、幽影在她俏脸上不住地跳动交错,却扫不出薄纱下的一丝微瑕,犹如握在手里细抚多年、莹润细腻的象牙笔洗。 剑气、寒劲,还有李元昊不知什么名目的、被剑气一冲就散的狗屁内在大牢里不停地撞击鼓殇,犹如一阵阵深秋刺骨的凉风,吹得烛火不住跳动,光芒由红转橘、由橘变黄,时而又化成炽艳的刺亮;影子更是深深浅浅,时而黑、时而紫、时而靛蓝、时而深赭不一而足。但是无论投在她面上的色彩如何变化,放眼望去白衣女刺客掩映在冰绡薄纱下的俏脸却只得一个“白”字,所有的流辉浓彩不过仅是映衬,在那样纯粹白哲的完美之前,也只能相形失色。 “撕拉”刺耳的裂帛声中,李元昊胸口中剑,仰天而倒,寒光伴随血红色闪现,映着韩琦等人一如死灰的脸,场景说不出的诡艳! 韩琦虎吼一声,拔刀冲了过去,虎目蕴满泪水。 是啊,是轮到天丁大人了。 他是早有准备的,眼睛闭上了,啥事没有。 不然你以为呢?生石灰这玩意之所以是超越江湖三大神器的存在,之所以被天丁大人时时刻刻随身携带,连逛窑子偷香都不望捎上一包,就是因为它的这种鬼神莫御的威力,再废物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把撒出来,只要双方距离够近,再强再牛b的高手也只能躲! ——妈的,英雄无畏的天丁大人,刚才不过脖子上被刮破一层油皮,留了丁点鲜血,为什么叫那么大声?就是为了装出一副怕死懦弱的样子,叫白衣女刺客对他心生鄙夷,不加提防,然后天丁大人就在一个恰当的时机趁势脱身!美,角度、时间,拧拿的天衣无缝,但就是在她耍“完美”和“天衣无缝”的当儿,天丁大人一个妙至颠毫的“脚底抹油”一把石灰丢出来逼退敌人,接着又一把封住敌人追击的道路,转身一撅,撒腿就跑。 石灰没了,宝剑飞了,天丁大人赖以傍身的三件宝贝除了嫌太重、累赘,影响状态的银砖没带来,其他全光了,不过好在人冲了出来,死里逃生安全了! 从你身上讨回来吧! 好事往往是成双的,四哥吼出这一句的时候,鼻中忽然飘过一阵幽兰芬芳,定神看时竟又是一名白衣女子飘然而至,冰绡薄纱颜面,着一袭银白色劲装,手里提着一柄白鞘银苏的长剑,一条长长的白色丝带,优雅地束在乌黑的秀发上,模样像极了神仙姐姐,细看之下却又有些明显的不同,别具一番秀异风姿。 “噗!”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的身子像断线风筝一样倒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竟然一瞬间便受了重伤!本是冲向牢中女刺客的禁军将士们闻声大惊失色,纷纷扑回救护大人。那位出其不意、偷袭、一掌伤了天丁大人的女剑手,面纱下迸出“嗤”的一声冷笑,美足如踩流云,一晃之下便从七八人拥堵的小小过道中的晃了过去,挥剑斩向白衣女刺客! 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先杀了李元昊,却不料身形才动,脑后骤地风声飒然,片刻前刚在过道口重创了庞昱的那名女剑手,竟如鬼魅一般掠过数丈长的窄道直入囚室,剑锋影影绰绰,来势急劲无方,一招居然刺向她背心七处要! 白衣女刺客吃了一惊,急忙运力抽剑,岂料眼前青光激荡,人影幌然,剑刃依然给她黏着,一时无法退身。 ——猛攻而来那剑竟然只是虚晃一枪,真正的杀招是宝剑“吸住”女刺客的兵刃后,继踵而至的一掌而白衣女刺客在左手兵刃被“吸住”的一瞬洞悉了她的鬼蜮伎俩,及时撤回了攻向李元昊的一击,把女剑手这一掌挡了下来。 是内力不及么?不,这是一招妙至颠毫的借力打力,故意借着被对手击退把掌中传来的劲力转移到自己兵刃上,没有加诸一分自己的力量,剑刃便已咻咻作响,激颤中随即两声娇喝,双剑立时分离。 女剑手何尝不是暗自惊骇,她救人心切,攻向白衣女刺客的一剑毫无保留、皆尽了生平之力,不然怎有那样的速度和威势,而且她连她的独门秘术都使上了,那可在中原都没有出现过几次的奇门招式,为什么竟然被破了,她倾尽全力的一击,连对手的一根头发都没有挨着 我靠,这什么意思啊?决定了李元昊的生死,再来“处理”我,难道我在这两个蒙了面的党项姑娘眼里,还不如一个要死的阶下囚!? 聪明的四哥益发糊涂了,搞不清楚和火帅姐姐谋划了一整晚的“伪。暗杀行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弟兄们,撤出去先,强弓硬弩架好,等她们拼个两败俱伤再来抓姑娘咳,再来收拾残局!”他果断下令,准备带着弟兄们闪人先,嘛~~两名女匪武太强,还是不要让下边牺牲拼命的好。 孰料,外边的场景竟更加让他头大如斗。 一个是和里边的女剑手穿着一般无二,面纱却已经揭了下来,是火帅姐姐;而还有一道身姿曼妙的丰腴俪影,黑衣、紫袍,使着惶若化身千手观音般的瑰丽爪一招一式道不尽的妩媚娇艳,风情万种,却也浸满邪异鬼祟的幽暗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