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论高论啊,听永叔兄一席话,庞四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种种疑窦迷茫、思虑、混沌一时尽解,不愧是吕相高徒佩服佩服啊。”庞昱抚掌大笑,拍着欧阳修肩膀一个劲朝他竖大拇指,脸上表情怎么看怎么有几分像吹雪!? 庞昱一个劲的怂恿撺掇,心里那个兴奋啊,聪明人,这才是真正聪明人!一点就透、一看就通——啊不,老子还没点拨呢他就全想明白了。 庞昱一把拉住他:“走,我陪永叔兄去趟你恩师府上,吴恭政胆小怕事这桩案子想是不敢管了,只有请德高望重的吕相” “永叔兄?” “什么!?”庞昱一怔,追问道“你不要胡言这么说可有根据?” “那是故意对你施恩,拉拢你,不怀好意。” “北海郡王只是给我看了一些东西。证明李家村发生地案子和他无关。” “诏书。” “对。当今圣上地亲笔诏书。命北海郡王前往涿州修葺赵氏祖坟(宋太祖乃河北涿州人士。生于洛阳。赵家祖坟尽在涿州)。自年初起直至四月十一。北海郡王他根本不在京城。如何策划这桩栽赃嫁祸陷害安乐侯地血案。” “四月初五,清明,北海郡王率涿州文武百官于祖陵祭奠赵氏先祖,坟前结庐斋戒七日以表思时之敬。”欧阳修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我想北海郡王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期间也不敢偷溜回来,使这些阴谋诡计陷害安乐侯。” 娘的,欧阳修说得有点道理啊,赵允弼除非疯了不然不可能冒着违抗圣旨亵渎祖先的滔天大罪跑回来阴老子。 那么 不是他又是谁那么大胆子敢惹到老子头上!? “这你也信?” “就是,赵允弼这恶厮,虚伪!狡诈!卑鄙!无耻!我看他还没去涿州时就算计着要陷害我家侯爷,人走之前就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不可能的。”欧阳修再次摇头,眼中又有芒光闪亮“的确,以北海郡王的头脑手腕和王爷党现在拥有的实力,安排一场夺人田亩霸人妻子的戏码不是难事。但”他忽然一顿,神情转趋凝重“但就算有十个——不,一百个赵允弼也料想不到‘这件事情’发生后不到一个月庞太师就会奉旨出京办差,而且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你是庞府家丁,想必比我更加清楚,如果庞太师在府里昨天街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请愿、万言书这些”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庞太师绝对有这样的实力。昨天那点事情若是他在京,弹指间就能把一切湮灭的点滴不剩。” 呃,不愧是未来的一代名臣、天子帝师,分析得很对很有道理,就是以老子绝顶聪明的脑子也看不出任何纰漏和瑕疵。 他这么的想。 庞昱百思不得其解。 这里没有线索,别地或许找得着什么蛛丝马迹! “知道这是什么嘛?”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明明在挨打,肥脸小厮却没有任何的委屈和不情愿,反而越打越是开心,眉开眼笑了都。 “那这里有多少张啊。”庞昱左右开弓“啪啪啪”又在他脸上扇了几个来回。 “你在郡王府,一个月的俸给有几钱?” 我x,姓赵的太小气了吧! 俸给只有太师府的一半,这不是逼着手下人反水出卖主子么? “那这里两百贯你想不想要啊?”庞昱把一整手的庄票子想分扑克牌一样散开来,晃了晃又合上,合上又散开,弄得肥脸小厮眼睛跟着转,转的快要晕了。 “很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答上来给一张,打不上来扣两张。” “公道你个头,老子给钱,老子就是公道!”庞昱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当然拿着庄票子打的,打得肥脸小厮连连点头。 没出息,北海郡王府的家丁,一百贯呢才就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姓啥?叫啥?” “少他妈废话,老子数十下不回答立马走人,别说五贯五个钱你都甭想。” “姓赵,叫侍赭,郡王府厨房端菜送饭的。” “嘿嘿,您过奖” “多说一个字一文钱没有。” “嗯?” “我问你,四月初六那几天,可有几个陌生女子被送进你们府里,年纪不大,最小的才十一二。” “没有?哼,哼哼, “我说我说,我全说——” “爷,大爷!府里这一个多月真的是没进人、没进人啊!”赵侍赭哭丧着脸道,一看庞昱把拳头收后半尺猛地又要发力,连哭带喊的解释“进了人那总得吃饭吧,小的在厨房做事,哪怕府里多添、多添了一张嘴也是知道的呀!” “是啊。” 赵允弼什么人呐,卑鄙无耻阴险狡诈、能在背后阴安乐侯的人,府里头要是藏了几个小姑娘能从吃饭这点上被看出端倪?那他不用混了!真是的,要是连个厨房打杂的都知道,那还禁得起谁查——啊呸,不知道老子跟这问什么劲! 比如这次逮赵侍赭问话。 “嗯,七进院子,一百多间房呢。” “嗯,外边两进给仆役家丁,第三进是丫鬟婢女。” “不多,哪个蟊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打北海郡王府的主意。” “你们府里的女眷都住哪?” “去你妈的!我x老子长的哪点像贼!”受到这样裸的羞辱,庞昱火冒三丈,一把把他手里的庄票子夺了回来。 “赵允弼在不在府里?” “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王府大管家叫啥?长啥样。” “内宅总管呢?” “护院头头呢?” “今晚负责内宅执勤的是谁?” 一刻钟以后,王府里各“主要人物”的长相特征、护院值夜的布置安排还有院落宅邸间的方位路径等等庞昱摸得一清二楚。 “谢大爷赏!谢大爷赏!” “啪!”庞昱在他上重重踹了脚,弯腰把所有庄票子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