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奎不跑,他把吴阿奶轻轻放下来:“送阿奶回屋。”
他身后有个比他稍微矮一些的年轻人,和他相比粗且黑壮,抱起阿奶进院去了,像是哄着要睡着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阿奶的后背。
“阿奶不怕,不怕。”
三奎等阿奶进院之后,眼神阴冷的如同蛇一样扫过那些外来客。
下一息,一把杀猪刀戳进面前刀客的脖子里,快进快出,快到血都没来得及往外喷。
那些刀客看到这一幕全都有些惊讶,他们没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朴实无华的村民会如此凶狠。
第二刀是脖子,第三刀是脖子,第四刀第五刀第六刀,刀刀都是刺进脖腔。
快,准,狠,干脆利索,刀刀致命。
最主要的是,这个叫三奎的年轻人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那张白净的像是读书人的脸上,无悲无喜。
只是简单的,精准的,杀人。
那些训练有素也自认为杀人如麻的刀客怕了,他们成群结队浩浩荡荡而来,进村的时候还在说着看谁杀的多些,杀的最少的那个要请喝酒。
他们逃的时候还是成群结队但散乱的像是被狼追赶的羊,他们忘了手里的刀也能杀人,就如同羊忘了头顶的角也能殊死一搏。
有人慌不择路跑进一条小路上,迎面过来一个拿着镰刀的村民,穿着补丁套补丁的衣服,裤腿已经挽到了膝盖处,小腿上满是泥巴,光着脚走路而来。
下一息,这个刀客就被那把镰刀割掉头颅,拎着头颅的农夫就和拎着一把猪草一样,朴素的像是本该见血就晕的老实人。
更多的刀客逃到了村口,他们是从村西进来的,来之前特意看了看那个泥塑的像,还有人朝泥像啐了口吐沫。
村口就在眼前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那只是入口,不是出口。
七八个村民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镰刀,还有拿着粪叉的,高高矮矮各不相同,如果非要找相似,那就是衣服全都有很多补丁。
无事村的人朴素是传统,叶阿爷说过糟蹋任何东西都可能会被山神惩治。
但朴素从来都不是无事村唯一的传统,甚至不是无事村最大的传统。
无事村最大的传统是......无事。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三奎和许多朴素的村民一样,在满地的尸体之中低着头仔细的检查,查看谁还舍不得离开无事村。
送客,要送的周全彻底。
一个刀客仰躺着,嘴里还在溢血,可他却不得不大口大口急促的吸气,因为他觉得唯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那个抱着吴阿奶回院的黑壮小子在这刀客身边蹲下来,伸手扶合了刀客的眼睛,像刚才安慰吴阿奶那样安慰:“不怕不怕。”
然后用手里的捣药锤一下一下敲击在刀客的额头上,直到刀客的额头上多了一个和捣药锤特别契合的坑。
等到确定所有刀客都死了之后,这些朴素的村民拎着脚踝把尸体一具一具的拖到村子外边去。
三奎来回几趟拖着尸体到河边,大奎爹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已经在河边挖出来好大一个坑。
大奎娘也在,怀里搂着七奎,手捂着七奎的眼睛不让他看,七奎就从指间缝隙里看。
三奎把尸体随手扔进坑里:“爹,娘,我得出村一趟,去一下那个叫长安的大村,大奎二奎应该是没争气,姜头怕是被欺负了。”
奎爹奎娘同时点了点头,奎娘说:“去吧,看看姜头和阿爷,你大哥二哥没争气,替我抽他们。”
奎爹说:“如果姜头在外边受委屈,问他要不要回来,要回来你就一起回,他不回你也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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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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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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