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从燃烧的火焰面前缓缓转身,对身后那个已经僵掉的盛垣笑了笑。 墓园刮起了巨大的风,松柏竹叶掀起巨浪,层层叠叠汹涌席卷。山顶潮湿,不一会儿就有绵绵细雨落下来。 那些过去的,终究是翻篇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墓区回去的,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松涛竹林,山风呼啸,浓烟滚滚。还有何言的一声惊呼。 然后意识就沉沉淹没了。 上了车,他给盛垣系好安全带,赶紧把了个脉。 诊断,安排病房,住院,开药。何言全程抱着他,期间盛垣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可是他害怕。 盛垣眼睛没睁开,向着床内侧猛地一缩,不要! 何言摆摆手,“你走吧,留给我来。” 发着高烧的霸总在何医生的白大褂上使劲揉蹭,像一个讨糖吃的猫。 “唔!” 何言给他固定好枕头,贴好胶布,重新安顿他躺好,看着他呼吸渐渐低沉下去,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自己是医生,他都要怀疑盛垣在墓区被夺舍了。 二十多年了,盛垣终于知道怕疼了。 他的小猫咪是个正常猫咪了。会跑会躲会生气会叫。 “医院?”林姐吓了一跳,“谁生病了?” “好好好,这就烤,一会儿就能好,保证到你手里都是热乎的!” 要死。 何言闭了闭眼睛,暗骂自己一句“禽兽”,赶紧给他把被子掖好。 而何言在墓园烧了一把火,烧掉了困住他二十多年的禁锢,内心的压抑一朝释放,情绪汹涌而上。 盛垣累了。身体告诉他,该生病。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盛垣一直在睡,却又不是深睡,哼哼唧唧翻来覆去,时不时无意识的呢喃。有时候轻声啜泣,何言就伸手拍拍他的后背。 病房的门轻响,司机的脑袋探了进来,压低声音,“何院长?” 紧跟着司机进来的还有林姐。在看到何言好模好样坐着的时候,满脸的焦急瞬间裂了一下。 “你说你病了,我让司机带我来看看,我给你们炖了汤。”林姐拎了个篮子,热汤,蛋糕,还有何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 “这话怎么说的!”林姐嗔怪,“你生病我也担心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好像真的成了盛垣的家人。共享了他的温情。 然后打开林姐带过来的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