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他，周围环境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耳边除了封从心偶尔哼唧的噪音，其他人都精神紧张，自顾自警惕着周围，可依然太安静了。 没等兰徵提醒出声，视线里陡然闪过一道针般纤细的电光，兰徵隐约听到作响的轰隆雷鸣声。 封从心步伐如常，没心没肺哼着只有自己听得清楚的不知何处听来的小调。 ——这根本不是他们这些金丹弟子能够抵挡的力量。 兰徵松了口气，双腿一软跪到地上，封从心身后的鬼侍跟着一同跪到地上，胸口的贯穿伤越来越大，残留的电光逐渐蚕食掉他的身体，原地很快连片衣角都不剩。 鬼侍被毁，反噬立竿见影。 “不自量力。”有陌生的男音在他耳边低语。 耳边破风声飒飒，兰徵用力推开兰茵：“走！” 直到兰徵的身体被突如其来的魔物甩到她脚边，封从心才终于反应过来，无措地动了动裙子。 她方才倏地意识到自己的裙子其实和鲜血颜色不一样，因为兰徵的血迹被无意甩到上面，她一眼就看出了区别。 男子向后靠去，一个高阶魔物凭空出现在他身后，乖巧地趴下来给他当靠背，男子伸手摸了摸魔物头顶的角，慢吞吞答她：“我魔族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她记得他叫兰徵，自己烧了他一只鬼侍，纪藏云答应赔他一陵墓的祖宗。 “我真的……”兰徵身子蠕动一番，张嘴溢出的全是鲜血，却是笑了：“不挖坟。” 他也死了，没有办法跟她去凤栖宫了。 “我改变主意了。”男子对怔愣的封从心说，“我不杀你了，若是你死了，他真的不会原谅我了。” 男子从袖里乾坤掏出一朵盛开的白莲，五指轻抓，白莲就化作一滴液体，男子食指推动，液体晃晃悠悠飘到封从心嘴边：“喝下它。” 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如今全身上下，只有嘴能动，男子实力带来的强劲威压尽数落在了她一人身上，四方净土的其他弟子应付魔物便精疲力尽，无人注意到她，无人可以救她，这是修为上难以跨越的鸿沟，这个男子再想要杀她，也只是挥手而已。 言出法随，男子这一句动用了法诀，封从心连自己的身体也控制不了，听令张开了嘴，那滴白莲化的液体钻到舌根，很快流进全身经脉。 …… 他救不了封从心。 方随尝试向兰徵体内送灵力，果真输进多少散多少，他已经死了，身体当然不会再留灵力。 “抱歉。”方随怔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