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张恨金还是咬了牙坚持了下来,因为张恨金相信,自己的小舅子洪承畴,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救自己的,否则洪承畴的胞妹,就会成为寡妇!张恨金很自信,张恨金很自信洪承畴一定会来救自己,这种强大的信念支撑在张恨金的心里,使得张恨金这才咬着牙承受了下来每一次锦衣卫给自己所带来的伤痛。
隔壁关着的,则是正一脸安详的牛先生。
这几天里,牛先生也同样承受了与张恨金同样的伤痛和折磨,然而,牛先生却竟然毫不畏惧一般,只为求死,反而还嫌锦衣卫的刑罚不够轻了呢。
张恨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在跟牛先生多费口舌了,事实上,张恨金现在就快要恨死他了,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昏了头的会从应天总督府调兵来到扬州,兵围内宗设立的银号,公然抓人?
牛先生说过,敛财他来,杀人由我。张恨金一阵冷笑,真是什么便宜的买卖都是让他做了,反过来自己却成了最大的元凶了。
如果可以,张恨金现在一定会决不留手,一刀刺死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东西!
也不知过了多久以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缓缓地传入了张恨金的耳朵里,这让张恨金不由得又是浑身一阵颤抖,仿佛身上的伤口此刻越发疼痛了起来,一股深深的恐惧感,忽地涌上了张恨金的整个心头。
“张大人。”张恨金终于看清了来人,那是一名身穿着红色斗牛服的高大年轻男子,正隔着牢门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还想来折磨我么!”张恨金脸色一片灰紫,不由的咬了咬牙,沉声说道,身子不由的一颤,那原本火辣辣着疼的伤口此刻显得尤为疼痛,张恨金认出来了,身穿红色斗牛服的,只有锦衣卫的人!
“我是洪总督的人。”那男子淡淡地说道。
“洪总督?”张恨金眼前顿时一亮,仿佛身上的伤口都显得不在那么疼痛了,急忙沉声道:“快救我出去!别被人发现了!”
“很可惜。”那男子轻轻地一叹,“我是奉命来杀掉你的。”
“什么?”张恨金忽然呆了一呆,仿佛听错了一般,略带着一丝隐隐的愤怒说道:“你胡说些什么?杀我?那可是我的小舅子!”说完以后,张恨金不由的一脸的冷笑,带着些许嘲讽的语气道:“想来蒙我?告诉你,我张恨金才不会上当!说了是死,不说才死不了!”
“很可惜。”那男子不由的又是一叹,眼光里略带着一丝怜悯,淡淡地说道:“我真的是来杀你的。”
“杀我?你来啊,你来啊,哈哈哈。”张恨金趴在地上,冷笑着嘲讽了一声,“吓唬你老子?你当你老子是被吓大的么。”
“呆会,你就知道了。”那男子微微一笑,缓缓地摸出一把钥匙,牢门上的锁链不由的立即落在了地上,咯噔一声,牢房被打开了。
那男子忽地又招了招手,暗处猛地走出了两个同样穿着红色斗牛服的男人,男子低低地道:“赶紧送张大人归西。”
“是!”那两名男子一脸深沉地急忙走了进来,将张恨金猛地翻恻了个身,两瓣屁股儿着地,痛的张恨金不由得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然后紧接着,一只沉甸甸的麻袋,便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压麻袋?张恨金忽然联想起这个名词,随机又是一声冷笑,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张恨金没有那么傻,我小舅子才不会杀我!你当那是谁?那可是我张恨金的小舅子!你们既然把麻袋往我身上堆,弄不死我你们就是一群娘们!”
张恨金狠狠地一咬牙,随着麻袋的越堆越多,张恨金终于感到了一丝极重的压抑感,压得张恨金仿佛就像要窒息了一般,即便如此,张恨金依然还是咬着牙,拼命最后的一丝力气,冷笑着从喉咙里艰难地憋出了一句话:“是不是接下来就会来一个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我张恨金救下来?”
“对不住,张大人。”那男子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道:“没有人会来救您,我们......”说到这里,那男子极其认真地看着正一脸青紫色、因为严重的窒息而导致脸色严重变色的张恨金,郑重地道:“我们,真的是来杀您的,张大人,希望您泉下有知,不要来找我们报仇。”
这个时候,张恨金这才终于感到了一丝的不妙,呜咽着嗓子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胸口那一片强烈的窒息感就仿佛一块最为剧烫的焦炭一般,燃烧在张恨金的胸口,就快要裂开了似得!
张恨金一脸的紫色,那双眼睛愤怒地盯着那名男子,眼睛大大地鼓了出来,双手想要挥舞,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手脚乱蹬着,两只满是创伤的双手在抬起来不断挥舞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凸出的两颗眼球上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因为窒息而导致的脸庞已严重变形,张恨金披散着头发不断地呜咽着,那阵阵的哀声如同来自地狱里的厉鬼一般,惊恐的眼神霎时间变的无比的怨毒,两腿疯狂地猛蹬着,眼珠微微翻白,脸色变的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