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现场的所有人命令退出以后,这诺大的铺子里此时此刻就已剩下江楚寒和陈奇瑜两个人了。
过了半晌,江楚寒盯着陈奇瑜的眼睛微笑着说道:“陈府台,知道我江楚寒的想法么?”
“知道。”陈奇瑜微微一笑,就像是胸有成竹一般,这阵仗不由得令江楚寒微微感到有些意外,什么时候这只老狐狸也开始不再藏私了?难不成是转了性子不成?
不过,江楚寒从来都不会低估这位老狐狸的智商,淡淡地一笑道:“那就请陈大人说吧,我江楚寒也知道,陈大人就快要至仕了,所以,陈大人有什么想说,尽管说,难道陈大人还不了解我江楚寒的为人么?”
“不错,本官了解。”陈奇瑜眼中目光如炬,看着江楚寒那一脸坦诚的模样,微笑着道:“江大人心系天下,令本官也是佩服的很,江大人做的这件事虽是大义之事,本官也理当尽力助之,然而,若是本官不提些什么,对于江大人来说也是甚为不放心的吧?”
江楚寒哈哈一笑,眼中尽是一片笑意,然后猛地脸色一沉,猛地地冲着陈奇瑜微微鞠了一躬,郑重地说道:“陈大人高风量节,这件事,还要请陈大人多多帮忙,我江楚寒所求的不过是天下大昌,然而行动不便,想来陈大人也是理解的。”
“没错没错。”陈奇瑜点了点头,然后微笑地说道:“看来,本官为官三十年的不坏金身,就要破在你江大人的手里面了?”
江楚寒一脸的苦笑:“请陈大人多多帮忙了。”
“天下大昌!”陈奇瑜喟然一叹:“想当年荆国公王安石所求的,不过也是这四个字而已,操其一生,却最终积郁成疾,郁郁而终......”
说完以后,陈奇瑜微微地看着江楚寒,淡淡地道:“本官敢问江大人,当真准备好了么?”
“最坏的下场,不过抄家灭族而已。”江楚寒淡然一笑:“至于身后之名,历史自有其公正的评说,我江楚寒但求问心无愧。”
“好!好一个问心无愧!”陈奇瑜哈哈一笑,忽然语调一转,一脸微笑地说道:“白银,五万两。”
“太少了,十万两。”江楚寒微笑着道:“马车会直接运到陈大人的老家,另加宅子一座,建祠立功德碑。”
听到这里,陈奇瑜长叹出一口气,摆了摆手:“江大人真不愧出身商贾,的确富有,一出手就是十万两。宅子就免了,祠堂和功德碑也免了,我陈奇瑜只有一事还放不下,须得到江大人的承诺......”
“什么事?”江楚寒怔了一怔,急忙问道。
“替我照顾好沅沅。”陈奇瑜叹了口气。
“陈......陈小姐?”江楚寒微微一怔,有些苦笑不堪地道:“替陈大人照顾您的女儿,恐怕我江楚寒力有不逮啊。”
“江大人有所不知。”陈奇瑜长长地叹出了一口长气,一股悲伤之色忽地涌了出来:“沅沅......其实并非我陈奇瑜亲生,乃是我的养女,本姓阮。当年沅沅他爹阮士杰是个武林高手,天启六年我任陕西副使时收为护卫,在南阳的一次剿匪中,中了匪首不沾泥的埋伏,阮士杰率另几名亲军舍身断后,将马匹全部交给我们撤退,临别时他只跟我说一句:‘大人,沅沅以后就是你的女儿了!’然后,他们几人毅然转身守住夹山坳一处山口,斩杀匪徒一百余人,为我们成功退回南阳城赢得了宝贵的一个多时辰,而阮士杰最终因脱力被乱箭射死。”
“养女?”江楚寒眉头动了一动。
当然,陈奇瑜眼泛泪光地说出了那段往事后,正一脸渴望地看着自己,江楚寒心头一动,心中虽有疑虑,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缓缓地叹出一口长气,道:“陈大人不必如此,我江楚寒应下了就是。”
“既然如此,我陈奇瑜就可以放心的至仕了。”陈奇瑜终于笑了起来,仿佛像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似得,面色和蔼地道:“过完这个元宵节,我陈奇瑜也就该至仕了。”
顿时之间,室内的气氛顿时压抑了下来,两人相对无言,过了许久以后,首先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的还是陈奇瑜,不由的拍了拍江楚寒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笑以后,陈奇瑜首先打开了大门,缓缓地走了出去。
密室相谈以后,江楚寒和陈奇瑜二人缓缓地走了出来,迎着众人投来的目光,江楚寒不由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番的局面,江楚寒已然是胜券在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