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个扬州城,甚至于整个江南,都知道从两淮来了一位大商人!
这股消息就犹如这股寒冷的西北风一般,猛地瞬时刮遍了这整个江南大地!猛地引起一阵滔天的热浪!
整个江南的商人们,都并不知道这位传闻中的大商人究竟是谁,只知道掌事人姓顾,从应天府来的,而来到扬州的目的,则是要进行投资!
投资这个词,听在这些个商人们的耳中觉得有些新鲜,然而,既然是有人要送钱,这些商人们也正好乐的期见,更何况,他们的手里现在本就需要钱,而且是大把大把的钱。
在消息被放出了几天以后,忽然在某一天里,这些曾经纵横江南,现在已是捉襟见肘,抑或是中等规模的商人,具皆收到了一封信!
那封信的提款,落到江南那些商人的眼里,眼角就已止不住的一阵跳动!
那封信的落款,只有一个字,只有一个最为简洁明了的字,顾!然而,对于这个名字,任何人都已不再敢小窥,经过前几日那突然而来的消息,那些早已是勉力不支的商人早已知道了,这位姓顾的大商人,乃是一位彻彻底底的财神爷!
在手忙脚乱的拆开信件以后,那些商人眼里具皆是止不住的一住笑意,看完以后,不由得纷纷放下手中的书信,立即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宜,吩咐家丁等人立即准备,纷纷赶着日子赶赴扬州去了。
那位姓顾的大财神爷要与众人会面,会面的地点,则是在扬州城讲茶大堂!
讲茶大堂,事实上通常乃是官府召集百姓会面的一处所在,然而这次顾姓大财主能够在讲茶大堂与众人会面,其背后的势力、背景,也不由的让人浮想联翩,遐想不断。
那位顾姓的大财神,正是顾眉儿,眼下两淮江家的真正主事人!顾眉儿!
在江楚寒带着阳光回到扬州江府的那一刻起,这一切的事宜,就已开始紧锣密鼓的开始进行了!
在府中之人,包括江楚寒的随身护卫,乃至邱枫在内,见江楚寒忽然带回了一名面庞清秀,肩上还跳着一只不住地四处张望的猴子、身后还背着一柄弓箭,一身猎人打扮的年轻后生以后,每个人的脸上具皆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神色。
眼见这位少年竟然就此以后在这长住了起来,这也不由得引起了众人深深的好奇。
这位年轻的后生,究竟是谁?就连自家大人出门,也会寸步不离的跟随在左右,这位少年,究竟是谁?究竟又是个什么来头?
对于阳光的来头,江楚寒从来都不会做过多的解释,反而引的从栖霞开始便一直追随江楚寒左右的邱枫,开始有些不满了!邱枫眼下已成了众多护卫之中的队长存在,曾经也曾寸步不离江楚寒左右的邱枫,忽然隐隐地动起了要与这位奇怪的少年一较高下的念头!
然而,就在邱枫生起了这个念头没几天的功夫,就被自己彻底打消了!
这位少年的箭术,真是好生了得!按照邱枫的见识来看,就连邱枫自己,也自认从没有见过箭术如此高明的人!更何况,这位名叫阳光的少年,也不过才隐约十八岁左右的年纪,若是说起箭术,恐怕与那位叫阎应元的少年百户也有的一比了吧?
阎应元的箭术,邱枫是见过的。然而,这位名叫阳光的少年,其箭术之精准,竟然绝不在阎应元之下!
在邱枫亲眼看见了阳光随便搭起一只箭,将一只正飞在空中吱吱作响的鸟儿,甚至就连看也没看过一眼,随随便便射落了下来之时,自此以后,众多护卫,包括邱枫的眼里,开始对这位少年产生了一丝深深的敬意!
然而我们的少年阳光,对于此还是一无所觉,整日一副和熙的笑容,那绝好的脾气很快便与江府里的众人混成了一片。然而众人对于这位箭术强至巅峰的少年的来历,却还是一问三不知,阳光也从来不说。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性地不去猜测阳光的来历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都有自己的故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明日说,与其追问别人的来历,不如一起坐下来酩酊大醉一场要来的更加痛快。
在这种异常和谐的气氛下,整个中原大地,终于就要迎来了那无比萧瑟,滴水成冰的十二月份!
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然而,今年的这个除夕,注定了整个江南的商人都不会过的太过舒适。那是自然,江南商业司横插漕运一脚,使得原本运输价格极为低廉的漕运彻底膨胀数倍,另一方面,商业司又同时与江南各商号争利,关于这一点,江楚寒,包括了内宗在内,心里都是无比的清楚,若是背后没有高人坐镇,单单只凭张恨金那个废物大胖子,就办的成这么多的大事?恐怕只要看一眼账本,就能把张恨金愁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此刻,在新搬进的扬州江府的一处房间里,江楚寒和阳光,正缓缓地对坐着,江楚寒的旁边,竟然还坐着正一脸和熙笑容的漕帮少主林功!而就在林功的身旁,还正燃烧着一只熊熊烈火的烤火盆子。
不得不说,有钱人的享受,的确是完全不同的,江楚寒也不知府里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将一个诺大宽敞的屋子烤的无比温热,让人坐在里面也不由得浑身冒出热汗。
这件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再也不会有外人进来涉足这场谈话。
“舵主。”林功此时的称谓已然改变,少年忽地沉下脸色,低低地道:“首要问题,还是要解决商业司对于漕运的禁运行动,我漕帮虽然这些年积累下不少财富,却也总不能这样下去,不知舵主有什么好办法么?”
眼看着眼前这位看起来有些慈眉善目,却是杀伐果断的一代英杰似的**天,少年眼中止不住浮出一阵笑意,这可是自己的妹婿,妹婿啊。然而,面对如此慎重的话题,林功也绝不敢表露任何的心虚。
“莫要喊我舵主,喊我大人。”江楚寒顿了一顿,低下头思付道:“在葫芦洲上,我就说过。商业司对漕运横插一脚这件事,绝不是张恨金的一手所为,而是由户部批文,若是我以我御史的身份直接写一封奏折上达天听,显然极为不合适。”
顿了顿,江楚寒继续解释道:“更何况,御史与户部,本就不是同一种职能。御史所做之事,乃是纠察风纪,弹劾贪污等,直到目前为止,本官手上至今也还没有张恨金的任何贪污罪证,若是以商业司横插漕运一脚,更是极不合适,若是想以生活作风这种事为突破口拿下张恨金,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换了一届官员,恐怕只是刚赶走一只虎,又来了一群饿狼。”
江楚寒此话一出,林功脸上立即一阵大变,低下头脸上浮起一阵难言的苦意:“想不到其中关节如此之多,这也做不得,那也不行......林功还请大人明示!”
林功脸色有些难看,清一阵红一阵的。江楚寒也自然很清楚,此次内宗会派林功前来与自己相谈究竟是何意思。原因不过两点,第一,林功此时已然成为了内宗内部青年之中的佼佼者,至于这第二点嘛,恐怕也与林萧那老头子的一点私心有关,想让自己的这位儿子上位!成为漕帮帮主!
至于这些,江楚寒自然是不会点破的,而眼下,只不过自己刚刚道出一点儿话,林功便立即有些沉不住气了,年轻人终归还是年轻人啊。转眼又望了阳光一眼,只见阳光气定神闲,并没有一丝的紧张之色,依旧一副淡淡的笑容看着自己。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需要徐图缓进!”江楚寒淡淡地一笑,缓缓说道,林功那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里忽然泛出了一阵精光,一脸兴奋地急忙抬起头,看着江楚寒,兴奋地道:“大人请说!”
“此条事例,按照流程来说,当是商业司报与户部,由户部亲自审核过以后,再报到当今圣上那里。”江楚寒微微地叹了口气:“若是想要恢复漕运,还需要找出有力证据,让圣上看的见,停止民间漕运,改由官府管理,弊大于利!”
“原来如此。”林功微微惊愕了半晌,这才摇头苦笑道:“想不到这其中的关节,竟然如此之繁琐,竟然还扯到了当今圣上。”
“不然,张恨金有那个胆子?”江楚寒眉角微微一动,江楚寒忽然发现,眼前自己这个将来的小舅子,若是说起心性,比起阳光,竟然是差的太远了。
江楚寒忽然想到了林赛赛,那个小妮子,现在究竟在哪里呢?一个人在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就真的百罪莫赎了。想到这里,江楚寒在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叹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