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将那纸诉状搁下,江楚寒淡淡地冲着正侍立在一旁的邱枫道:“喊他进来。”
“是!”邱枫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而大步地走了出去,只是过了一会,一个一身商人打扮,低眉顺目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拜见江大人。”那名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第一次见到江楚寒,显然有些紧张,只是刚一看到正在椅子临危正坐的江楚寒,双膝一软,倒头便冲着江楚寒嗑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江楚寒细细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这名中年男子,然后淡淡地问道。
“草民王仁发,是扬州城里天顺号的掌柜的。”王仁发急忙低头说道。
江楚寒不由地淡淡地点了点头,将那纸诉状轻轻地搁在王仁发的面前,忽然沉下脸色,淡淡地说道:“扬州城里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不去找陈府台,要来找我?要知道,我可管不了扬州城里的事情。”
江楚寒此言一出,王仁发顿时急得满头大汗,急忙道:“大人,江南商业司迫令漕帮停止水运,一切水运大事以后皆由商业司负责,这对我们这些小商小贩,可经受不起啊!”
“细细说来。”江楚寒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淡淡地说道。
“是!大人。”王仁发急忙应道,想了一想,这才将一切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在市易法的政策下,商业司做为市易法的制度下产生的一座新型衙门,不仅低价买进,压迫市场,逼得商人们不得不压低价格出手货物,这几年走马上任了一名新的市簿以后,更是变本加利。
试想,再大的商号,还能有朝廷大?这几年,扬州府商业司更是变本加厉,不仅大量的压低价格,逼得商人们连年亏损,同时更过分的是,现在,就连水运,也要一把抓了!
要知道,在古代,交通就是一切的基石,此次商业司对于水运一把抓,美名其曰保护水运安全,然而,却不仅没有惠利到商人,反而使得水运成本节节增高,这使得扬州府世世代代靠着水运将货物运送到全国各地的江南商人,又怎能接受的起。
在众位商人前往商业司抗议无果的情况下,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共同推举王仁发王掌柜的,带着众人共同联名书写下的这张诉状,告到了江楚寒这里。
王仁发语调缓慢悠长,在诉说的过程中,脸上显然还挂着一抹深深的忧愁,听的正微微闭目着的江楚寒,心里也是不由得一阵叹息。
市易法,又是市易法......这该死的市易法,朝庭你什么好样不学,偏去学宋朝王安石那套。由于市易法弊端众多,人家宋神宗只施行了十二年就废除了,而崇祯你怕是想钱想疯了,竟又搬了出来。
说完以后,王掌柜卑躬屈膝,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连口大气也不敢出,满头的冷汗直流,生怕得罪了这位**天江御史,天晓得这位新晋的官老爷究竟又是个什么脾气?倘若要是得罪了这位江大人,恐怕就再也无人愿意为自己撑腰了。
想到这里,王掌柜的脸上的冷汗愈发浓烈了,看着还正微微闭目,一言不发的江楚寒,王掌柜的不由得暗暗地打起了小九九,看着这位新晋御史,近段日子以来声名鹊起,名声如日中天的江大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不知这位江楚寒江大人......咳......是否喜欢女人呢?总要送些什么才好。
就在王掌柜的满心算计,心中不住地打着一颗小算盘的时候,江楚寒忽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淡淡地看着正一脸恐慌中的王仁发,然后微微地说道:“王掌柜,你想请本官如何为你们主持公道?”
江楚寒的这一番话语,顿时惊醒了还正不住地打着小算盘的王掌柜。王掌柜顿时浑身一震,摸了摸满额头的冷汗,急忙低头说道:“草民与其他一些商号的掌柜的,只想请江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解决商业司对水运的垄断,让草民等一干人等能够重新走上成本低廉的水运之路。”
“商业司,直属户部管辖,本官无权干涉,更何况,水运也属商业司的管辖范围之内,商业司这样做,也并无大错。”江楚寒不由得摇了摇头,淡淡看着一脸惊异中的王掌柜,缓缓地继续说道:“更何况,水运不能走,为何不能走陆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