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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时候会羡慕江星辰,因为在他决定奔赴一线时,她看到了江晚云心中除了大爱以外,唯一的私心偏袒。她甚至羡慕江星辰如今生死未卜的处境,让江晚云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个静默的时刻,望眼欲穿,都念想着他。她想到江晚云如何为那些手稿拼命,如何为那些孩子们拼命,又如何再这些奔赴都遭受重创时,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她的存在或许曾让江晚云在万念俱灰之际还有一丝不舍和牵挂,却从来没有成为她的意义。她不是没有为此失落过。可是,她仍然觉得好友问出的问题可笑至极。因为她是真的爱她,所以会成就她的成就,落败她的落败,爱她所爱,也恶她所恶。因为江晚云到底为她选择了坚持,不论是出于同情她,还是怜悯她,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把江晚云从死亡边线上拉了回来,就有责任,扭转她“生不如死”的境地。“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回到自己最好的状态。”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哪怕那样的她不会那么爱你吗?”林清岁把手里的面条放进了锅里,回应道:“哪怕那样的她不会那么爱我。”汤白面熟,热气和香气早一同飘出了窗外,江晚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站在了门口,看着她坚定又富有诚爱的背影,湿润了一双水眸,含着浅浅欣慰,转身悄声回到了卧房。林清岁端着两碗汤面进屋的时候,江晚云正坐在窗边眺望出神,秋水明眸里,依然是那极致温柔中,镶嵌着平淡的忧愁。“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别担心了。”她宽慰,走近去把面放下,用手帕帮她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问她:“是不是不太舒服?”江晚云唇色浅淡,却摇了摇头,弱声软语回应她:“只是刚又疼过一次,不过就像大夫说的,发阵汗过后,又觉得轻松多了。”林清岁心疼得哽咽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她:“你还是不肯吃药吗?”江晚云摇摇头,从手旁拿起那根五彩细线给她:“不能让你的心血都白费了。”林清岁拿过五彩神看了看,想起来才问道:“你们聊完了吗?你有帮她聊开心结吗?”“心结?”江晚云轻声疑问:“你是为了这个才故意回避的?”林清岁点头,有些难为情:“我想着她肯定更愿意和你聊吗,你天生给人亲切感,不像我,长了张厌世脸。诶?这琴怎么在你这儿?”江晚云了然一笑。回头看了眼琴,又柔声软语地打趣她:“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们都以为你迫不及待去偷琴谱呢?”林清岁僵持了几秒钟,有些尴尬:“我用手机扫描了就还回去了,顶多算借用……吧……”,那条五彩绳不自觉在手中拧拧绕绕的。江晚云眼光低落,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忍俊不禁,温声问她:“我听风华说,那天就因为大夫一句话,你跪在雨里真的系了一千个结,你是怎么想的?”林清岁也低头看手,嘀咕:“那大夫,神神叨叨的,谁知道这东西是给我打发时间用的?亏得我每系一个结就默念一声平安……”江晚云眉眼一惊,顿了两秒,心里头顿感五味杂陈。有些酸楚无奈,又有些心疼自责,或许更多是感动。要说什么万物之源,天地神灵。她从幼年开始就是敬畏的。孩子们走了,她也无数次在噩梦中痛诉这世上哪有什么神明。低头看着五彩绳,那仿佛是细细密密的丝线结成的担忧,虔诚的祈祷,五彩交汇的爱意,或许也纠缠着林清岁不可言说的心结。虽然她算不上什么信徒,不过教义中有句话她很喜欢——“哪里有爱,哪里就有神的临在。”她强忍着心中的疼爱,叹了一口气,接过五彩绳来,细说起:“这是怀安村象征着吉祥好运的五彩线,其实也就是用蚕丝线扎染成五彩的颜色。传言用两*根五彩线系上一千个结,你心中所盼的人就会回来。再用这绳儿在那人手腕系个相思结,她就再也不会离开。”林清岁认真思索片刻:“什么叫相思结?”江晚云浅笑着,指尖轻轻一绕,一拧,几次反复,细长的线逐渐编成了一根手绳,又递还回去:“最后一枚结,你来试试。”林清岁遂不喜欢听信民间这些鬼话,却虔心接过来,丝毫不敢差错地照着江晚云的指引,在她柔白的手腕上,绕上最后一环,把那相思结手绳不松不弛的,戴在了江晚云手上。“可是……”她又有些犹豫:“这样不就把人束缚住了吗?谁知道,留下是不是对方长久的心愿,万一只是一时的……”江晚云轻轻抬眸,看她低着头灰心丧气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微笑安慰:“你总能看出别人有心结,叫我去解,那你的心事,又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那温柔的话语如同暖风吹拂,让人心晃荡。林清岁不忍鼻尖一酸,险些落泪。“我……咳咳……”她故作镇定地正了正身子,不再面对江晚云:“我有什么心结?我又不像你们成天担心这个忧愁那个的,想那么多。”江晚云望着她,欲言又止。“谁的手机响?!”门外传来呼喊,林清岁顿然找到一个出口似的,起身应道:“我的!应该是落在厨房了,我去拿一下。”江晚云浅笑颔首,眼看林清岁落荒而逃,片刻,又神色紧张地拿着手机折回。她眉稍一抬,微微疑问。林清岁吞咽一口,声色低沉:“是李医生的公用号码。”为了以防万一,她在来怀安之前,经过江晚云本人的同意后,阻断了一切医院和江晚云的直接联系方式,一旦接收到任何关于江星辰的消息,李海迎会通过公用电话第一时间通知她。江晚云柔弱的身子不自觉后倾了一下,想起身去接,却浑身发冷发软得站不起来。林清岁拿着手机走到她身边,征询她的意见:“你想让我当着你的面回过去吗?”江晚云有些犹豫,可也知道她早晚要面对结果,再不能像之前那样逃避,更不能让林清岁一个人承受。于是慎重地点了点头。林清岁看了眼门外,寻不见大夫,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再看了眼江晚云迫切又惊惶的眼,早已经嵌满了泪星子,便一咬牙不忍心再耗她。正要回拨电话,又被江晚云握住了手。“清岁……”她低头沉默许久,才哑声央求:“你撑住我。”林清岁把手搭放在她的肩上,轻搂着她,这才回拨了电话。几声嘟响,已经让她的心脏负荷到了极限,她更难以想象江晚云的心情。手心在江晚云轻薄的肩头越发的紧,也毫无所觉。好在,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了:“喂,清岁。好消息!江星辰已经持续一周无症状反复,做过一次核酸检测,结果显示为阴性。只要再通过血检确认,应该就能解除隔离了。快告诉你江老师!喂?你在听吗?”“嗯……”林清岁哽咽应声,紧了紧怀中人儿,一串泪珠晶莹落下,终于轻声应答:“她已经听到了。”第104章 字谱“那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清岁,陪我去看看她们吧。”“好。”十二个女学生,分别来自不同的家庭,各家祖坟山与山相隔,一天走不完。林清岁知道路况难,却也知道江晚云心里头的路更难,能提出这句请求,一定早就独自走了很远的路。久病初愈的身子,也耐不过日日掉眼泪,有几次坟前久坐,起身就站不住晕倒,一赶一停的下来,足足七天,才走完最后一处。“我第一次在戏园做田野的时候,就听见红春在哭。那时候,她大概也才七八岁,边哭边在板凳上扎着马步,小脸涨得通红。那时候其实已经过了孩子们练习的点了,我在旁边采访叶玫,红春就一直保持着不动。我心软,劝叶玫先让孩子休息,她却十分严肃,没有退让半步,硬是让那么小的孩子浑身都动弹不得了,才罢休。我那时候也不是那么理解,明明孩子已经足够好了,明明她自己背过身来,也心疼得两眼泛红,何苦故作严厉。采访过程中她告诉我,她们只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去练习,才守着住老祖宗留下的百年功。提起红春,她只说了一句:‘那孩子,是百年一遇的好苗子。’。”说到这里,江晚云再次落了泪。林清岁大抵理解了叶玫见到她时的那份复杂,传承这些快要被世人遗忘的传统艺术,本就时时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困境。去大城市的那十二个孩子,一定是她们精挑细选出来的,老天捉弄这一趟,就不知道带走了多少未来要身负重任的传承人。那块厚重的传承石上,一下子被撞出了巨大的缺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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