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隐没在山丘之后,晚霞将天空绚烂得更加多彩,像凤凰展翅般恢宏夺目。 牧场以南,碎石捕就直抵湖泊,临水沿路而建的低矮房屋点亮夏末的湛蓝夜色。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格外清脆,草原混杂着地热散去的凉风,让人十分惬意。 沈满知正闭着眼,脸侧落下一吻。 她眉梢轻蹙,秦宴风已经先一步下马,站在侧面朝她伸手。 始作俑者正眉目温柔地看着她,仿佛那一吻只是她的错觉。 她垂眼,搭上他的手,借力下马。 阿西法自动把他们俩归为一对恋人,于是只留给了他们一匹马前往住所。 “我还没有答应你。” 秦宴风淡淡挑眉,手放开,“哦。” 沈满知侧身下马的动作因原本借用他的力失衡,正在考虑如何以既不会受伤又不会狼狈的姿势下马。 腰间缠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拦腰抱起稳稳落在地面。 她面无表情。 他神色温柔,“你也可以亲回来。” 无赖。 “离我远点。” 沈满知推开他的手,被挽留着勾住手心,在她蹙眉之时,又适时放开。 然后笑得温文尔雅,声音低柔,“知道了,下不为例。” “……” 秦宴风走在她身侧,牵着缰绳,往前面一处矮屋走。 天边泛起层层叠叠的湛蓝色,承天接地,暮色四合。 沈满知有点不爽。 阿西法已经安排了好了晚饭。 牛骨汤和烤肉是大头,主食是面,配解腻的奶茶。 秦宴风吃完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阿西法盛了一碗奶茶递给沈满知。 “您尝尝这个,今天一早才挤的新鲜牛奶做的。” 沈满知擦了擦手,在阿西法期待的眼神下喝了大半碗。 “亲手做的?” 阿西法挠了挠头,垂眸间有些羞赫的神色,“之前都是跟着牧场爷爷做的,这是第一次尝试。” “很好喝,”沈满知擦去嘴角的奶渍,“明天带一壶给玖爷尝尝。” 少年一双染着浅绿的眼睛眨了眨,随即扬起两个酒窝,看着她重重点头,“嗯!” 雀跃的神色又黯淡几分,“要是阿顺能一起去就好了。” 沈满知伸手摸了摸少年头,“别着急,等我解决完。” 阿西法看着她,在某些时刻,那双眼睛似乎有天生的哀伤。 “您一定要……安全回来。” 她捏了捏少年的婴儿肥,勾唇浅笑,“会的。” 秦宴风一直没回来。 阿西法在房间收拾,沈满知推门而出。 夜里温度低,西风吹拂过草原,送至湖泊,又延绵至远方,天色相接之下,无数粉末般散落的星星织成一条柔软的长纱,飘荡在整个天际。 偶有更闪耀的光芒从深蓝色空中滑落,应接不暇。 “是银河。” 阿西法手里抱着一条花色繁复的披肩站在她身边,抬头看着一闪而过的流星,“天气好的话,经常能看到。” 沈满知谢过他递来的披肩,“许愿能有用吗?” 阿西法安静地看向天边银河,“心诚则灵。” 沈满知仰头笑了笑。 “您爱人回来了。” 她寻着阿西法指的方向看去。 秦宴风不知去哪儿摇来了一辆三轮车,停在湖泊边的碎石路面上,撑着车沿跳下来,从车上搬下来几箱东西。 天气热,这人脱了外套只剩一件黑色背心,黑色长裤扎在短靴里,偏白的肌肤上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一绺碎发搭在眉骨,深邃窄长的眼睛微微下压。 有点野性的迷人。 在沈满知的印象里,这个人向来都是温润谦和的,而此刻,从破旧的三轮车翻身下来,点燃身边一桶烟花时,与夜色融合在一起的秦宴风,却一点都不违和。 就好像,他曾孤身一人做过很多这样无厘头的事。 他抬手朝沈满知勾了勾。 天际的银河与烟火交相辉映,倒映在湖面上,又激起一片涟漪。 她裹着披肩走过去,“去哪儿买的?” 秦宴风将可以手持的烟花筒递给她,站在她身后,虚以环抱的方式,擦火点燃。 她并没有不适感,只是点燃的瞬间下意识往后靠,贴上了温热的胸膛。 秦宴风的手覆在她的上面,稳稳握住烟火筒。 色彩绚丽的烟火在半空炸开,又簌簌落回地面,沈满知低头躲开掉落的残渣时,被秦宴风圈在了怀里。 阿西法也得到了一捧烟花棒,看到“如胶似漆”的两人,他悄然退下,独自去了另一侧,将这般美好场景留给两人。 烟火尽数绽放在天空,细碎的光亮落在漂亮的眼眸之中,山丘,草地,湖泊,银河之下。 秦宴风搂着沈满知的腰,俯身落吻。 烟花是来时途中的旅游线上的专营店买的。 秦宴风收拾着燃烬的礼花纸筒扔回车上,去湖泊边洗了手。 沈满知坐在铺着男人外套的车板上,拢着身上的披肩晃悠着双腿,看着秦宴风走过来,从口袋里抽出一条丝巾。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颇具民族特色的丝织品,经那双微凉的手缠绕在她的脖颈上。 她低头,“这也是刚刚顺手买的?” “在市中心买的。” 市中心? 沈满知抬眸看他,那就是早上他离开酒店去买的。 秦宴风侧过身靠在她旁边,看向天边美幻绝伦的银河。 虫鸣声开始入耳。 “两年前我来的时候,阿西法还没到我肩膀呢。” 秦宴风双手抱臂,淡淡道,“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玖爷说遇到这小孩的时候,又瘦又矮,还生怕养不活。” 她说着,还弯了弯唇,“要是能亲眼看到这种变化,他定然很欣慰。” 她想讲故事。 秦宴风适时接话,“玖爷是谁?” 沈满知仰头看着从银色天际一闪而过的流星。 “算是……朋友吧。” 阿西法最爱的一条猎犬,在某次外出巡猎时,嗅到了浓厚的血腥味儿。 高耸的密林中,灌木丛里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高大男人。 阿西法救了他。 玖爷养好伤看着给他洗衣服又瘦又矮的小卷毛,“不怕我吗?” 他身上有枪,鲜血横流是个人看了都会退避三舍的程度。 阿西法愣了愣,“怕,但是我要是见死不救,更怕你来找我……” 找他做什么,后面两个字没说。 玖爷浅笑,“我一天吃八顿,能养活我吗?” 阿西法面色微红,“你,你好了就走吧,我……我没钱。” 不止囊中羞涩。 家破人亡,小卷毛只有阿顺。 于是,玖爷留下了,连带着养活小卷毛的任务,一留就是四年。 后面的故事她没再讲。 她和小卷毛的交谈中也没有提到这个人。 但猜也知道不算一个好结局。 “秦宴风。” “嗯。” “你帮我照看阿西法三天。” 秦宴风撑在车沿的手指微僵,偏头看她,“不带我去吗?” 沈满知轻轻舒气,“很危险。” 他侧过身站在她面前,俯身撑在她两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的语气里甚至带着微乎其微的轻叹,没有像以往那般怒其不惜命的斥责。 更像是纵容。 她仰头看着他轻笑,“我无所不能。” 秦宴风失神了片刻,低头亲她,“带我一起。” 她没应,几个深吻之间,抬手撑在他身前喘气。 落满星辰的眼底浮现薄薄一层水雾,沈满知被他抱起。 “等我回来。”喜欢她是玫瑰最绝色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她是玫瑰最绝色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