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鲤记得很清楚,十五岁那年,神官第一次和她接吻。
神官是阿尔法白塔晋升最快,同时也是最年轻的神级向导,上万人的军团在他的精神操控之下沦为杀戮机器,仿佛战场是由他主宰的审判台。
民众称赞神官每场战斗表现出的冷酷意志。其实虞鲤隐隐察觉到,神官并不是完美的指挥官,他有严重的心理创伤。
如今人类方占有优势,可只要是大型战场,总会有哨兵牺牲,战士们临死前反馈给迦洛的痛苦和绝望感,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精神。
很多人在濒死时朝他求救,很多人的遗言留给了他。
[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好疼啊啊!!]
[妈妈……对不起,我应该听话陪在您身边的。]
[好想再见她一面……]
那段时间,十九岁的神官处于晋升的关键期,奔赴向一个又一个大型战场,用强势至极的精神力碾杀异种。
他时常全身像是从血水里打捞出来,麻木地赶回这座偏僻的阁楼,垂眸伫立在她的床前。
虞鲤在睡梦中嗅到逸散的硝烟气息。青年西装染血,指尖抵上她的额头,自然地恢复了她的记忆。
“回来了?”虞鲤迷迷糊糊地问,安心地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睫毛困倦地轻眨。
神官没有回答,佩戴骑士手套的手掌桎梏她的下巴,俯下身,吻住了她。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虞鲤的睡意瞬间被吓没了。
冰凉的薄唇贴在她的唇间,带着浓郁的血气。唇珠被他轻轻含住,男性略显粗沉的呼吸喂进她的嘴巴里,酿出不清白的水声,不知何时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虞鲤像是只被吸的猫,微张着唇,被他含着吃,几乎被亲懵了。
“等一等……呜,迦洛!”
青年又亲又咬,起初带着几分狠劲,后来变成了时而用力的碾磨。她的唇色变得艳丽,虞鲤浑身的力气流失,抵着他胸口的手臂,无意识地缠上了他的脖颈。
迦洛的体温永远都是偏低稳定的,此时他西装下的身躯却有些发热。他微微喘着气,结束了这个溺水般的吻,压在虞鲤身上,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里。
虞鲤扯着他的发根,异样的悸动令她头皮发麻,不是恐惧和厌恶,而是另一种让她羞涩的……湿润。
少女盯着黑暗的天花板,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你受伤了吗?”
“……没。”迦洛道。
“你在战场……”腰间收紧的手臂让她停住了话音,多年的默契让虞鲤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追问,用力抱住了他。
“不要再想了,我会陪着你。”虞鲤将脸埋在他的领口处,“好好睡一觉吧,迦洛。”
迦洛从小就有些虚无主义,不是随波逐流,或是像个疯子一样追逐酣畅淋漓的大战后死去。在实验室里就见惯了同伴接连被“废弃”焚烧,死亡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客观的概念。
少年时,他出自求生本能咬了一口虞鲤,用她的血获得了新生。他生命的意义是被虞鲤重新赋予的。
虞鲤的陪伴让他的自毁倾向减轻,可成为指挥官后,无意义感和抑郁不断积累,他又从不对虞鲤倾诉,每一次他从战场归来,虞鲤都会感觉都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那段时间,虞鲤只能想办法分散他的注意力。
最初只是拥抱和亲吻……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在床上的事。
十八岁那晚,虞鲤有些害羞,但迦洛是她的暗卫,照顾了她十几年的哥哥,她的半身。她说不出拒绝,也无法否认自己喜欢他具有掌控欲的触碰,他们的汗水被彼此的气味浸染,就像是他们互相将对方变成了自己的东西。
迦洛将她囚禁在阁楼,其实他的人生又何尝不是被虞鲤束缚了。
虞鲤主动的引诱之下,迦洛近乎是失控和粗暴地闯过了底线。
汗与水交融间,她颤抖着摘去他的眼罩。多年之后,虞鲤再次看到了他当年被异种啃噬的眼睛,残缺、破碎,盛满渴欲,让人心神战栗。
结束后,虞鲤将那晚上得到的眼罩保存起来,这是她征服神官的战利品。
虞鲤的成年礼之后,迦洛三个多月没来看她。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又是一个深夜。
“我强迫了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