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为了不引人注意,虞鲤让萨尔坎回到塔里。
虞鲤原以为这一夜会平静地过去,没想到在她发困时,隔壁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噪音。
咯吱咯吱,像是凶兽撕咬家具的咀嚼声,喉间兴奋地发出哈气,听上去陷入了极端的兴奋状态。
紧接着,那被拴起来的少年,又开始躁动地哼出呜鸣。
还不是一般的狗叫,是那种介于狼和大狗之间的,“汪呜”的尾音拖长,十分的精神攻击。
虞鲤一个鲤鱼打挺,惊醒过来。
刚才他们带了三头犬回来,吹笛人将他拴在隔壁,门口下了空间禁制,如果没有虞鲤或吹笛人的允许,孽舌无法走出房间。
虞鲤以为出了什么事,带着吹笛人赶到隔壁,推开门,看到眼前犹如飓风过境的景象——解体的家具,到处乱飞的棉絮,掉皮的墙壁……虞鲤不由得瞳孔地震。
三头犬被拴着,盘腿坐在地板上,几缕黑棕发反翘,红瞳茫然。
嘴里还叼着自己的衣角,露出一段苍白劲瘦的腹肌。
“呃……孽舌,你是饿了吗?”
只能说,虞鲤对刚带回家的漂亮小狗还是有滤镜,更何况孽舌还是头实验犬,瘦成这样,应该是没有很好地被照顾过。
“啊,抱歉,姐姐。”
孽舌看到虞鲤的脸,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错事,鬓发旁的宽耳朵不安地缩起。
“我时不时会失去理智,醒来之后,周围就变得一团糟了。”
吹笛人指尖转着长笛,冰冷的视线压着跪在地上的孽舌。虞鲤接受了他的解释,蹲下来,对男孩伸出手:“没关系,你只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对吗?”
孽舌点点脑袋,垂着头,让他的圆润眼角看上去格外无辜。他双手背在身后,膝行着靠近她,乖顺地将下巴搭在她的手心中。
少年从睫毛的阴影下偷偷看着虞鲤。
虞鲤笑着挠挠他的下巴:“好狗狗,好狗狗。”
孽舌眯起眼睛,耳朵趴成飞机耳,蹭蹭她的手心。
虞鲤去小x餐厅里拿了点压缩饼干和面包,掰着喂给三头犬。
他跪在虞鲤面前,仍比坐下的虞鲤高了一截,碎发后露出颈线,清瘦的脊背微微弓起,鼻尖嗅嗅她手里的面包。张开唇,连她的手腕一起含入嘴中。
小小的犬牙抵着血管,湿漉漉的舌反复舔舐吞含,他玩得很开心,蓬松的尾巴欢快摇起。
“不能吃我哦!”
虞鲤捏起拳头,作势要敲他的额头,孽舌期待闭眼。
下一秒,落在额头上的暴力变成了轻柔的抚摸。
啧,小气,孽舌撇了下嘴。
不过这样也很好,他着迷地轻嗅着她的气味,舌头忍不住想伸出来,死死抵着犬牙忍住,吞咽着分泌过剩的唾液,压抑地喘息着。
牙尖痒得厉害,却并非出于食欲。
孽舌眯开眼睛,朦胧无害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想要咬住什么……孽舌幻想道,温热的、香甜,带有生机的东西。
虞鲤给三头犬喂完食物,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她朝门边探头,吹笛人早已不见踪影。
他估计懒得管虞鲤了。
虞鲤摸摸三头犬的发顶,准备站起身,也不打算补觉了,随便洗漱一下换个衣服就去训练场。
三头犬咕哝一声,咬住她的裙角,黏人的小狗从背后贴向她,少年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包裹她的体温也要高上一些。
“好啦,我今晚还会再来看你的。”虞鲤笑着躲开,说道。
“我等你回家,姐姐。”虞鲤走一步,他又贴了上来,嗓音闷哑,“我乖乖待在房间,不会乱跑。”
孽舌抬起手腕,露出项圈和被铁链磨红的皮肤,“只是,锁链一直拴着……好疼。”
虞鲤愣了下,心里也觉得这样一直拴着他不行,但他们才相处一天,谁也不能确定他会不会突然暴起咬人。
三头犬半跪在地上,湿润的视线从下方传来。
虞鲤最终轻轻拍了下他的脸。
“不要装可怜。”
“你一直很乖的话,我会看见的。”
收服三头犬之后,反叛军对她的追杀短暂地告一段落,虞鲤难得过了几天平和的日子。
女妖不知道潜伏在哪里,虞鲤本想找机会见一次黑山羊和黑龙,也完全寻觅不到踪迹。
于是虞鲤把心放在了自己身边已有的四头恶魔身上。
经历那次追杀之后,虞鲤和萨尔坎的关系有了明显的缓和,但两人在训练场上仍旧针锋相对。
红龙不再恶劣地戏耍她,也不再将她禁锢在怀里,说一些赌气又明显中伤的话。而虞鲤对和他的每一次战斗都提起认真的态度,观察他的每一次出招,私下询问他格斗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