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天舰船人来人往,船员们忙碌地穿梭其间,虞鲤去甲板转了一圈,没见到人鱼。
他清晨送来早餐,现在估计躲在海面下方了,虞鲤蹲在船舷边看了一会儿,仅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修长身影,巨型的尾鳍薄如蝉翼,如同月光织就的丝绸般柔软展开。
虞鲤莫名幻视一只社交恐惧症的鱼。
好吧,晚上见。
虞鲤没浪费这群新鲜的海鱼,分了一部分给船员,剩下的给海战组和单兵队加餐。咪就不用说了,海战队的大鱼们来到泰坦海像来到了自助食堂,每天都抓巨量的磷虾和小鱼吃。
虞鲤每天都能收到他们送来的龟壳和风干魔鬼鱼,小水母吓得都不敢出来玩了。
虞鲤把单兵队的那份提给阿斯蒙和赛共,让他们分给队员。
雪豹哨兵的红眸盯着看了一会儿,恣意的狼尾发散在颈后,双臂拥抱上来。
“我想让你亲手喂给我。”他嗓音带着笑意,喉间发出舒适的呼声。
被虞鲤标记之后,以前有些神经质和跟踪狂的雪豹,现在是单兵队里最粘人的猫。
虞鲤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将鱼递到他嘴边,阿斯蒙薄唇掀开,露出小而尖利的虎牙,他叼走,享受地眯起红眸,眼睑下方蔓延的黑眼圈仿佛都淡了不少。
“谢谢,虞向导,我以后也会努力给你抓鱼……唔!”
“好猫好猫。”虞鲤挠了挠他的下巴,看向一旁斜眼看他们的赛共。
就像是那张白学的著名构图,主人撸着一只猫,虚焦的地方蹲着另一只被冷落的小猫咪,满是杀意地偷窥着他们。
赛共瞳孔变圆,避开了虞鲤笑眯眯的视线。
虞鲤给他扔来一条鱼。
赛共长腿发力,凌乱的衬衫衣角翻飞,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腹肌,他灵敏地跳起来叼住,虞鲤“哦!”了一声,鼓了鼓掌。
虞鲤赞道:“十分!”
赛共意识到被玩弄了,眼角霎时通红,绿瞳湿亮地瞪了这女人一眼,虞鲤却发现他淡薄抿紧的唇角微微上扬。
明明就是很喜欢嘛!
虞鲤给猫队分完鱼,来到海战队这边,几头接受过新郎培训的虎鲸额头绑着头巾,撸起袖子烤海鲜,另几头虎鲸迎上来,娴熟地为鱼宝女王按摩。
空气里散发出孜然的香气,滋滋冒出的金黄油脂滴在炭火上,外皮酥脆的海鱼出炉,虞鲤呼呼吹凉一块鱼肉,用筷子夹断,送进嘴里,鲜嫩的肉汁炸开,虞鲤享受地眯起眼睛。
“啧,人鱼捡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一点肉都没有,”
鱼不够分,修伊殷勤地给鱼宝烤起那些贝类,他翻了翻,不爽地把花里胡哨,人鱼精挑细选的贝壳全挑出来扔了。
虞鲤的小水母突然出现,悄悄用触须卷走几个它喜欢的贝壳,揣起来。
浮游伞状的水母慌张地飘回来,生怕可怕的虎鲸看见。
看来比起修伊他们送的海龟壳,它更喜欢人鱼送来的精致首饰。
虞鲤忍住笑,把水母宝宝喜欢的贝壳放进口袋,带回去给宝玩。
平静温馨的一顿早餐结束,虞鲤去看望吹笛人,她找到陆吾,问了吹笛人在哪个房间,来到他的房门前。
虞鲤推开门,一束阳光透进窗户,房间里漂浮着轻盈的尘埃。
恶魔青年穿着领结繁复的单薄衬衫,靠在床边,肩膀渗着干涸的血迹,他低着头,遮在眼前的耳羽动了动。
虞鲤轻轻走向他,坐下,避开他的伤势,将小乌鸦抱在怀里。
“昨晚,明明是答应留给我的时间,”吹笛人平静地说,“你选择了他,没来见我。”
虞鲤埋在他纤长的脖颈里,嗓音甜丝丝的,“对不起啦,小乌鸦。”
他呼吸顿了顿,低声:“……没人有胆量这么玩弄恶魔,你要付出代价。”
吹笛人脱下黑色的手套,苍白修长的指骨搭在她的脖颈,微微摩挲,带来一阵冰冷暧昧的战栗。
“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虞鲤亲了一口他耳羽上的标记。
“要把我当成血奴吗,戴上项圈,还是囚禁?”
虞鲤吐出一连串他曾经说出的威胁,笑意揶揄,听着她的挑逗,吹笛人耳羽蜷缩,咳嗽了一声,苍白的脸颊浮现出几分生机的血色。
高攻低防了鸦。
他皱起眉,放落黑色的小翅膀,手掌握着她的脖颈。
“我将我的真名告知你。”恶魔道,“以后只要你呼唤我的名,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能感应到你的所在地。”
“这是让我们生死都绑定在一起的诅咒……你将再也无法躲避我的追猎,明白了么?”
吹笛人血眸里浮现出威胁,阴沉地打量着虞鲤。
虞鲤第一次见主动把狗绳递过来,嘴还那么硬的小狗。
以后她遇到危险,吹笛人岂不是就要随叫随到了?
她被挟着抬起下巴,声音很轻:“你叫什么呢,吹笛人?”
吹笛人喉结滚动,说出他的真名时,恶魔的嗓音浮出半分滞涩,仿佛开启了尘封的回忆。
“德米安,德米安费伦斯,我的名字。”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