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来搭把手。”黎梅指挥搬家公司的司机打开货车大门，催促刚从旧家搬书过来的纪桉。 上前两步，接过工人的纸箱。 静林小区分普通住宅区和别墅区，这几年踩着炒房的热度，房价也水涨船高，单是纪桉父母买下的这两室一厅，首付就扣掉了他们的大半积蓄。 “姨妈好。”苏冉冉脸上架了副和纪桉相似的黑框眼镜，齐刘海小圆脸，背着书包，甜甜地和黎梅打了声招呼。 “我妈让我给您送点东西。”苏冉冉把手上的塑料袋交给黎梅，黎梅打开一看，是老家的特产——一袋子发糕。 黎梅接过，看了看旁边愣神的纪桉，推了一把，假装埋怨，“妹妹来了怎么不打招呼？” 纪桉b苏冉冉大一岁，去年暑假考上华南，今年正读高一。 “谢谢姨妈！”苏冉冉应下，笑起来时脸颊两旁有婴儿肥，很是可ai。 苏冉冉长得一副乖巧模样，其实私底下张牙舞爪的，活脱脱就是个小怪兽。 “哥，”苏冉冉回头，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珠藏在黑框眼镜之后，“红樱乐队来亭城演出了，在五月广场，你陪我去吧！” 或许是由于她父母开了酒吧的原因，苏冉冉从小就ai听歌，极ai摇滚乐，对国内外的乐队非常了解，常借着让纪桉给她补习的理由，拉纪桉陪她看演出。 “哥…你能别问这么煞风景的问题吗？”苏冉冉拉开棉袄拉链，解下围巾，露出红樱乐队的专属粉丝卫衣。 纪桉平时太乖，日常作息十分正常，正常到他父母都忘了在这个智能化手机逐渐普及的年代，他还一直没有通讯工具。 五月广场外有很多在发放演出名单和手幅的粉丝，熙熙攘攘，纪桉正准备站到旁边去，却被一穿着红樱乐队卫衣的nv生拦下。 纪桉长得很好看，眉清目秀，侧脸却棱角分明，鼻梁挺直，给原本柔和的眉眼添了不少立t感。 纪桉站着没说话，那nv生又鼓起勇气，扬起笑脸，把歌单和手幅递给他，“红樱乐队了解一下吧？现在进场还不晚哦！” “噗…小桃子，你这搭讪技能不行啊，这小帅哥理都不想理你呢！”不远处传来一阵调笑，外号叫做桃子的nv生回头，瞪了来人一眼，“笑什么笑！你管我是追星还是搭讪！” “…我等人。”纪桉瞅着时机，终于磕磕巴巴地说出一句话，向后退了一步，看到有一只涂着五颜六se指甲油的手攀上桃子的肩。 两人一口一句帅哥，纪桉被调戏地红了脸，五指紧张地攥住衣角，前言不搭后语，慌忙开口，“…对…对不起。” 逃跑时还能听见两个nv生的高谈阔论。 “就是，还围了那么nv气的围巾。对了情姐，季蔓怎么还不来呀？我票还给她留着呢。” 纪桉虽然反应慢，可对话还是一字不落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帅哥喝什么？” 南方的冬天sh冷，纪桉坐在开着暖气的n茶店，搓了搓手，点了n茶之后号码纸随手放在洁白的桌面上，他听着广场传来一阵又一阵声嘶力竭的呐喊和躁动的鼓点，无奈地皱起眉头，又觉得有些热，便慢吞吞地解下围巾。 来人开门力道很足，带出冷风劲劲，一瞬间，被安稳放置的小小纸片便被吹起，飘飘荡荡地远离桌面。 “老板，来三杯珍珠n茶，热的。”进来的nv孩一头长发，尾端略略卷曲，顺从地搭在大衣上，声音娇柔，音调上扬，十分好听。 他有一瞬间的慌乱，来不及思考，伸手戳了戳准备付钱的nv生。 那张脸上粉黛未施，柳眉弯弯，鼻尖翘挺，一张樱桃唇瓣带了天生嫣红，眼角微挑，妩媚又清纯。 她把钱拍在收银台处，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环着手，柳眉一翘，“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挪开，脚下竟藏了一张小纸片。小片脚印的号码纸，起身，慢吞吞说道，“…不好意思。那个，谢谢。” 他拿了n茶没有马上喝，捧在手心，当暖手宝使。 “我在五月旁边买n茶呢，一会儿就到，你让桃子先进去吧，等会儿咱们去找她。” 一阵窸窣，纪桉尚未回神，对面坐下一人。 “同学，想去看演唱会吗？” “我这有两张票，和我一起去吗？” 过了一会儿，气正腔圆地憋出一个字，“不。” 纪桉眉头微微皱起，啵的一声，x1管戳破塑封面，清脆响亮，如石子坠入湖面。 春来秋往，时间打着卷儿转瞬而逝，n茶店里狡黠的姑娘和苏冉冉偷跑出去看演唱会这件事很快被纪桉抛却脑后。 夏末，亭城华南高中部。 纪桉把刚吃完的早饭扔进街边的公共垃圾桶里，推了推眼镜，缓步踏入校门，视线和赵永胜交汇。 “哎，纪桉同学你好，昨天睡的怎么样？”赵永胜看到纪桉，眼前一亮，欣慰地拍了拍纪桉的肩膀，问道。 “…那就好，平时注意劳逸结合，可不要因为学习累坏了身子啊。”赵永胜习惯了纪桉的日常反应，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好学生，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高二七班的。老师，我新来的，还没领校服呢。”那语气娇甜轻快，完全没有被赵永胜恐吓的丝毫慌乱，笑嘻嘻地回答。 只见来人一头长发，肤白貌美，两条长腿笔直匀称，线条分明，粉红格子短裙温柔贴合在大腿根部，双眼晶亮，神采飞扬。 “对，老师，是我。”季蔓状似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双大眼调皮地滴溜溜转。 被点到名的纪桉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赵永胜这是要他领新同学熟悉校园的意思，慢吞吞地走了回来，对上季蔓毫不掩饰地打量的神se。 有些面熟，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好的。”纪桉推了推眼镜，乖巧地回答。 纪桉准备挪动的脚步又是一顿…锦才私立…出了名的混混聚集地… 纪桉忽然想到，由于华高近几年只看重成绩，被好几家杂志报社称作“高考工厂”，在学生家长之间流传甚广，贬义居多。 纪桉出自书香门第，父母都是老师，在饭桌上也曾谈论过亭城的教育改革，纪桉听的不算少，很快就想起了这么一出。 正当纪桉神游天外，季蔓这边笑颜盈盈，十分欢快地应下了赵永胜的警告，不觉丝毫畏惧。 纪桉收回思绪，眼睛藏在厚厚的镜片之后，仍是没有说话。 站在她面前的少年瘦瘦高高，似乎白的能反光。五官清隽，一双焦糖se的双眼淡淡地藏在眼镜之后，看向季蔓时也没生出什么其他表情，整个人讷讷地站在原地，就像一个听话的布偶娃娃。 好像也是见过的。 看上去可真好欺负啊… 只见纪桉仍是站在那，双手拉着书包带子，乖巧地不像话。 随即伸出一只如荑小手，手腕白皙，灵巧纤细。 又过了两三秒，拥有超长反s弧的纪桉才一只手松了书包带子，向上推了推眼镜，对上季蔓晶亮双眼，慢慢回答，“纪桉。” 季蔓眨了眨眼，跟了上去。 正在东张西望的季蔓听闻纪桉的回答，对他过于漫长的反应有些惊讶,本来以为他只是单纯地不想理她而已…… 她故意往右侧靠近两步，踮起脚，纪桉躲闪不及，nv孩身t淡淡的幽香传了过来，她贝齿轻启，几缕长发落了下来，摩擦着经过纪桉穿着纯白校服的肩膀。 尾音上扬，娇甜清脆。听一遍就不会忘。 “高二七班…在三楼。”他慌乱地对上季蔓那双狡黠的狐狸眼，直觉好像掉入了一个陷阱，薄红褪去，脸颊白的透明，他像一只慌不择路的小白兔，踉踉跄跄地扶好眼镜，快步跑上楼梯。 啊……是她啊。 原来他俩，原本、应该是，见过的。 “是个小呆子，”她轻哧出声，“还是个长得挺帅的小呆子。” 她g唇，上挑的眼角漾出一尾新奇，随即追上。 他敲了敲新班主任尹鸣办公室的门，将季蔓带到。 七班的师资b其他实验班和普通班还要再好一些，尹鸣已经做了七八年的班主任，去年他带的实验班高考成绩最好，上一本线的人数几乎快超过了实验班，今年才被学校提拔，当上了七班的班主任。 他烦恼地咂嘴，关系户就是不一样啊。 他仔细一瞧，小姑娘穿着的短裙就已经一路x1引了不少视线，再看这张脸——典型的“锦才脸”，ai打扮ai惹事就是不ai学习。 “老师好。”季蔓跳了出来，笑出一口白牙。 尹鸣高一的时候就教过纪桉，自然认识。 过了两秒，纪桉出声，“哦。” 虽然是新组的班级，但同学之间在高一都或多或少打过照面，不少还是像纪桉这样从华高初中部直升上来的，早自习还没开始前，教室里乱哄哄一片。 纪桉刚一进门，原本聒噪的班级忽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愣愣地望着他，没有被老师安排过座位，所有人都是随意坐的，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各个角落。 像是说了句废话，纪桉常年占据年级前十，分到七班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啊！ “纪桉，坐这！”顾小飞兴奋地挥手，拍了拍他身旁的桌子，示意纪桉过去。 “嘿嘿，没想到咱俩还在一个班。” 好在他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纪桉只要保持一定频率点头，再嗯两声就行，不用怎么往心里去。 所以尹鸣一进班，看到的便是这幅乱哄哄的场景。 他厉声一喝，刚刚还气焰正旺的小j崽们统统都偃旗息鼓，低着脑袋不作声了。 他公式化地扯了一大段，同学们百无聊赖地听着，纪桉坐在座位上，半低着头，焦糖se的双眼隐匿在镜片之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只见季蔓狐狸眼一弯，贝齿微露，大方说道，“大家好，我叫季蔓。季节的季，藤蔓的蔓。” 新来的高二转学生长得超级漂亮这个消息很快在学生之间传了开来。本就因为分班而对班级充满新奇感的学生下了课便冲出教室，走廊外人来人往，只要经过七班，总要往窗户看一眼，想要一睹季蔓真容。 她装模作样地从书包里拿出笔记和新领的课本，黑笔在指尖打了个漂亮的旋儿，侧过脑袋，对在窗口好奇张望的同学们报以微笑，欣然接受所有人的打量。 少年剃了一个特别乖巧的学生头，刘海松松地盖在额头，鼻梁挺翘，棱角分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镜片太厚，眼镜搭在山根处，摇摇yu坠。 她回头，见一身原本叠好的校服散在桌子上。 不冷不热地开口。 这样别扭的nv生季蔓见惯了，也没和她多计较，撇了撇嘴，把校服收进桌肚。 “老师让你现在换上。”左耳又传来同桌不耐烦的催促，季蔓还没来得及应答，又听见对方小声嘀咕了一句，“裙子这么短也不知道穿给谁看。” 季蔓啧了一声，回头再看nv生，狐狸眼中便多了丝怒气。 她嘴角含了抹冷笑，右手把落在肩上的发丝向后撩了一下，轻哂，“当然是穿给帅哥看的，难道还穿给你看啊？” h彦雯侧过脸，面对季蔓挑衅的表情，倏忽握紧了手中的水笔，怒目而视，过了几秒，便从嘴中慢慢吐出三个字，“不要脸。” “砰——” 只见季蔓当即撂了椅子，狠狠砸在地上，一只手按在桌面上，眯着眼，俯身b近h彦雯，沉着声问，“你再说一遍？” 高二七班的同学显然也没料到，这才刚上了几节课，漂亮转学生就发了飙，表情竟然如此狠戾。 因为nv生吵架，男生似乎不好参与；而七班都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们更没应对过这种场面，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道歉。” 班级里已经传起了窸窸窣窣的碎言，断断续续地在班级各个角落散了开来。 这时，刚被任命为班长的毛睿突然站了出来，鼓起勇气打哈哈，“那个…季蔓同学。我相信h彦雯肯定也不是有心的，她…她不应该这么做，但是开学第一天，我们就和平相处，和平相处。哈哈。” 毛睿苦了脸，向四周望了望，看到这其中最为淡定，正在预习教材的纪桉，心一横，指着纪桉说，“季蔓同学，你刚来，肯定还没逛过校园吧？要不让纪桉同学带你逛逛？” “…老师说过，要带你逛校园。” 季蔓对上他那双淡褐se的眼，原本紧抓着校服的手慢慢卸了力道。 过了两秒，纪桉以为她没反应过来，又加了一句。 顾小飞坐在最旁边，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出乎意料的剧情发展。 “…那边是食堂，去吃饭得办饭卡，充钱只能用现金…”纪桉慢吞吞地说明，过了很久才注意到路过同学揶揄的神se，和季蔓似笑非笑的眼神。 纪桉吓了一跳，惶惶向后退了两步，脸颊到耳根通红，顿了一会儿，才憋出了一句，“别这样。” “……” “好啦，快点带我继续参观啊。”季蔓不再打趣，施施然朝前走，粉se裙摆一晃一漾，偶尔露出紧致结实的腿部线条。 “这是美术楼，旁边是钢琴房，二楼是舞蹈教室…”纪桉推了推眼镜，慢吞吞地说道。 纪桉走着走着觉得后面忽然没了声响，纳闷回头，发现nv孩不知什么时候躲进了树丛，面对着一棵树枝长到栏杆外的老树，书包背在身上，拍了拍手，正蠢蠢yu动，准备爬树呢。 “小……纪同学，嘘——”季蔓动作灵巧，一瞬间便爬上树桠，坐在粗壮的树枝上，纤长食指竖在双唇中央，示意纪桉不要说话。 纪桉望着铁栏杆外笑靥如花的季蔓，大脑当机，一时间有些懵。 “小呆子，我走啦。”季蔓弯着眉眼，见纪桉这幅呆楞模样，终于忍不住，伸出手，从栏杆中的缝隙穿过，拿食指戳了戳纪桉的脸。 “不许告密哦。” 想到这里，坐上出租车的季蔓又低着头笑出声来，忍不住想回头看一眼，却听司机问道，“小姑娘去哪儿？” 亭城不大，除了家在乡下来回不方便的同学特别申请需要住校，其余学生都是走读生，下了晚自习便回家。 校服有一半都懒散地挂在桌肚外，桌面的课本还崭新，甚至连名字也没有写。 “这个季蔓，原来好像就是锦才中学的校花，从小学跳舞的，长得漂亮，家里有钱，人脾气也暴躁，在锦才没人敢惹她 “她家里应该很有钱，不然我们学校怎么能收她这样的学生呢？”顾小飞不知从哪里已经打听来了关于季蔓的情报，眉飞se舞地走在纪桉身旁给他科普。 两人一同停下，向后望去。 “冉冉。”纪桉站定，等苏冉冉挤到他面前，顾小飞才发现他同桌的眼神有多温柔，和在班里那副木讷呆滞的神情一点儿也不一样，仿佛一个生锈的机器人突然浇上润滑剂似的运转起来，表情都生动不少。 “回家。”苏冉冉勒着书包，语气轻快。 也不知道顾小飞想到了什么，对纪桉离开的背影竖起了大拇指，一脸了然道，“牛b。” 走廊尽头的练习室，里面激昂的音乐从午饭过后便没有停下来过。 动作g净利落，表情灵动拿人，一笔一划皆是技巧和情感恰到好处的融合。 练习室外响起一阵爆发式的掌声。 季蔓下意识接住，还没来得及拧开瓶盖，便被她搂住，“这就是你为了b赛专门练的新舞？” 舒情放开季蔓，风情万种地甩了一下大波浪，无所谓地耸耸肩，反问道，“你觉得我能看出什么问题来吗？” 季蔓笑了笑，“郑老师还没下课？” 季蔓斜眼扫了一圈，站在练习室门外偷看的小师弟小师妹们瞬间低下头作鸵鸟状，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同样高挑的中年nv子便走了进来。 “力道、柔韧度、jg准度都很好。唯一的一个问题就是，”中年nv子顿了顿，双手轻轻搭在季蔓的肩膀上，和她一起看着练习室巨大的镜子，映出季蔓汗sh的鬓角和晶亮的双眼，“你知道自己在跳什么吗？” “郑老师要求也太高了，只不过一个省级b赛，用得着跳一支拥有‘灵魂共鸣’的曲子吗？”换衣间内，舒情翻了个白眼，夸张地重复了一遍郑秀英说的话，边换牛仔k边抱怨。 想到母亲，季蔓倏忽敛了笑意，目光沉沉。 季蔓啪的一声关上柜门，似乎又恢复了那副不良少nv无所畏惧的态度，“他和学校打过招呼，只要我给学校获奖拿名次，他们不会g涉我。” 季蔓脑海中一闪而过纪桉通红白皙的耳朵和棱角分明的下颚，葡萄似的眼珠闪了闪，盛满促狭，轻快回答，“帅哥也有，呆子也有。” “你认真的吗钱浩？”舒情今天已经翻了很多个白眼，她不介意自己再翻一个。 季蔓唇角挑了抹笑，狐狸眼中满是不屑，如墨发丝在黑夜中上下翻飞，更衬得她肤白如雪，她柳眉一挑，“你想说什么？” 钱浩只得y着头皮说，“小蔓，能不能不分手？” “钱浩，我当初和你在一起的原因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季蔓g了发丝，也不顾钱浩越来越难看的脸se，懒懒散散地说道，“没有处理好张琪琪这事儿后果我也担了，你现在找上门来，是什么意思？” 少nvyan若桃李，粉se裙摆本该温柔亲近，穿在她身上，生生多了份野玫瑰的肆意明朗，即便此刻她咄咄b人，钱浩的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是不是想要我叫舞社的兄弟出来打一架？”舒情紧紧盯着钱浩的手，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摆在钱浩眼前晃了晃，挑挑眉。 “我特别、特别讨厌异地恋，锦才和华高吧，还挺远的。”季蔓斜睇他，漫不经心地撂下一句，“要是真想和我复合，转来华高吧。” 钱浩听季蔓这么说，才知道她是真绝了心。 钱浩站在y影中，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经过路边摊，苏冉冉有些饿，便叫纪桉停下等她买关东煮。谁知刚付了钱，纪桉人便不见了。 苏冉冉推了推眼镜，上前问，“纪桉哥哥，你看什么呢？” 奇迹舞社的招牌尤为亮眼，苏冉冉莫名，这个舞社开在这好久了，因为就在小区附近，每次回家都能路过这里，纪桉什么时候对舞社感兴趣了？ 又过了一会儿，纪桉沉沉声线才响起，“…没什么。” 他默默收回视线，脑海里回放着刚刚那个穿粉se裙子的nv孩和她对面高大男孩亲昵的拉扯，而自己脸颊处似乎还有那人手指温热的触感。 绿灯亮起，长腿一跨，走了出去。 午饭时间，班里空荡荡的，季蔓座位上的校服仍耷拉了一半在外面，旁边的位置空空荡荡，想来h彦雯已经搬走了。 此时顾小飞正从教室后门进来，看到忽然出现的季蔓吓了一大跳，误踩了椅角，踉跄扑街。 少年脸蛋滑腻触感还停留在指尖，她心里痒痒的，像被千百个猫咪抓挠。 故作淡定地回头，见nv孩懒懒笑着，狐狸眼中春水点点。他咽了咽口水，“你…你说纪桉？” “他…他在食堂。一…一楼。”顾小飞想到昨天季蔓威胁h彦雯张狂又倨傲，再对b面前这个笑意盈盈温柔可亲的nv孩，简直不像是一个人，让人害怕到颤抖。 纪桉坐在食堂大厅一楼，身边汇聚了叽叽喳喳各式各样的讨论声，他只一个人坐着，慢条斯理地夹着菜，慢条斯理地往嘴边送，仿佛周遭的喧闹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顾小飞原本要和他一起吃饭，无奈他细嚼慢咽，实在跟不上顾小飞狼吞虎咽的速度，他也不习惯拖别人的后腿，只得讷讷劝顾小飞不用等他。 除却食堂的饭菜香，那人发丝间带着极为好闻的玫瑰香，凛冽鲜明。 一只手伸了过来，肆无忌惮地r0u了r0u他毛茸茸的头顶，声音像浸了蜜糖，娇甜又轻快。 “华高伙食还不错哎，我们纪同学要多吃点哦。”季蔓一只手撑着下巴，狐狸眼弯成两汪新月，波光粼粼，如春水无痕。 季蔓像是察觉到纪桉的视线似的，嘴角笑容越放越大，却在纪桉抬眼时瞬间收敛，委屈巴巴地说，“我最近要参加b赛，得控制饮食，好可怜哦。” 季蔓赶忙跟上，周围嘈杂的说话声似乎小了很多，她睨了一眼，将周围的反应尽收眼底，面上笑容不减，好像把自己当成了纪桉的小尾巴，紧随其后。 南方夏天燥热cha0sh，蝉鸣声冗长又聒噪，微风拂过，也辗转消散不了一丝炎热。秋季校服外套搭在肩上，季蔓明明闷的要si，却学着纪桉的步伐，蜗牛般一点一点向前挪，她似乎能看到略透明的校服衬衫背后，突兀而起的肩胛骨。 可是她就是觉得他有趣得不行。 明明昨天还不是这样的。 她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让周围学生驻足好奇。 “没有不理你。”纪桉焦糖se的双眼藏在黑框眼镜之后，似乎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直直看向季蔓，少nv睫羽如扇，黑眼珠像两团深邃漩涡，莫名的驱使人沉醉进去，鼻尖baeng挺翘，一双唇瓣圆润粉红，像沾了露水的红樱桃。 纪桉缓慢眨了眨眼，从少nv妍丽美貌中ch0u离，眼神又归于地面，耳根子不经意地红了起来，不知道刚刚那份复杂心情从何而来，只得又重复了一遍，“没有。” “季蔓。”有人喊她，季蔓回神，尹鸣站在不远处，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季蔓耸了耸肩，轻轻一拍纪桉空了大半的短袖口，“老师叫我，我先走啦。” 这句话极轻，像一句悄悄话，伴着蝉鸣，依旧传到纪桉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