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谈星然的问题后,楚亦臻表现得十分淡定。她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起伏,平淡得很,“可以啊,你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就好,这是很自由的聊天。”自由……谈星然却并不觉得这个聊天有多自由。她又问:“刚才……不是说随便聊聊吗,那你现在问的这个问题……这就是你所指的随便聊聊?”“是啊,我刚开始真的以为我们只是随便聊聊,聊生活聊日常,聊理想聊未来,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刚才那个问题。”“大概也是因为这个问题在我心里憋了太多,它需要一个宣泄的口,所以就被我不小心问出了口吧。”“谈星然,冒犯到你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楚亦臻一连说了好几段话,每一句,甚至于是每一个字都真挚诚恳。但她表现得太过客套,总隐隐让谈星然心中有稍许不适。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谈星然形容不上来,但她清楚地知道,在听完这段话之后,她有点不舒服。其实刚才楚亦臻的话中有一句也是谈星然所认可的。就是那句“随便聊聊聊,聊聊生活日常,聊聊未来理想”。原本她也同样认为所谓的“随便聊聊”,就该是这样的。缓了缓,楚亦臻偏着头似是在想着什么。谈星然给她时间,亦给自己时间好好缓缓。可紧随而至的,就是楚亦臻那句“其实我没什么想问的,要不换你问我吧,你想知道的我知无不言”。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谈星然心情愈发复杂,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这是什么情况。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是楚亦臻把氛围搞砸了,还是两个人合力让本该和谐温馨的“环节”成了现在这样。气氛直接沉到了冰凉海底,凉意不断侵袭着她们全身。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各怀心思。谈星然偷瞄一眼同样与她一样正低垂着头的楚亦臻。她本想试图从脸上的表情来推断出对方此刻的所思所想,但她发现她仍是根本就做不到。楚亦臻的心思真的不是谁想猜到就能真的轻而易举猜到的。倘若楚亦臻不想让别人猜到她的心思,那个人就一定不可能会猜到。在谈星然的印象中,楚亦臻也曾有过几次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给她看过。有过开心时的情绪,也有过生气时的负面情绪。可是现在,楚亦臻又重新将她的情绪掩藏起来。就是不愿意被谈星然轻易知晓。谈星然默默又将视线移开,等待着楚亦臻自行缓过神来。客厅内当真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仿佛没有一个人影在,又或者是这里的人都已睡着。--此时此刻,就现在。这绝对是楚亦臻人生当中尴尬最无助的一刻。这也是她二十六年来的人生第一次,突然生出一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啊。为什么她竟会让局面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到底在干嘛……楚亦臻朝天翻了个白眼。但其实那是她朝自己翻的。愚蠢。简直愚蠢至极。恐怕这世上很多人都曾这样骂过自己。可在这世上,即便所有人都这样谩骂自己,也一定会有这唯一的一个人绝不会这样骂自己。这个人就是楚亦臻。在前二十六年的人生中,她就从未这样骂过自己。并且在往后余生当中,她也认为自己绝不会如此。可惜她想终究只是她想。即便是楚亦臻这样的人,也会有“马失前蹄”的那一天。而现在,就是那一天的这一刻。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刚才那第一个问题出来。可是现在这个局面是她万不可能想到的。即便她绞尽脑汁,她也根本不会想到,事情竟会演变成现在这样。无声狠狠将自己骂了一顿。但她也知道,既然是自己让气氛冷了下来,那就也得由自己再让氛围热回去。虽然无奈且有些怪异,但事已至此,这位大总裁当下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谈星然。”“啊?”楚亦臻的开口有些突然,猝不及防就在安静的空气乍响,谈星然却还是下意识地立即应声。随即她转头望向身边那个人,发现对方也正在望着自己。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在一起,带了一丝尴尬、诡异以及别扭。楚亦臻认栽。或许从遇见谈星然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这辈子都会栽在对方手中。而这个问题无解。究竟为什么会这样,这根本没办法得到任何解答。就在谈星然的注视下,楚亦臻丝毫没有掩饰地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再重重吐出。她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气,终于又继续开口说了下去,“刚才我说过的所有话,我现在都撤回可以吗?”她的语气十分轻柔,就像是在柔和地询问。只要谈星然同意,那就是可以,但如果对方不同意,她也不会去抱怨,只乖乖听谈星然的安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