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人,包括凌跃,都能感觉到脚下的震动。
是了,这雷自冲进师妹洞府,秀水峰便一直摇晃不休,且有愈演愈烈之趋势。
内里情况,众人无法预测,却是知道,这般至少说明,里面的人还活着。
他长吁一口气,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心里更加紧张了。
盛红衣现在活着,不代表会一直活着!
凌跃其实无法想象,区区一百多岁的盛师妹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这一步,不知是她付出多少千辛万苦才得来的。
凌跃同这宗里有些人想的不一样。
盛红衣展露头角后,尤其是被乘风师叔收徒,宗内就多了很多声音。
大多数是说她运气好,机缘好的。
也有人酸溜溜的话语之间,还会带上乘风师叔。
说盛红衣费尽心思,不过是攀上了季家的一个废人。
身为正一峰未来的主事者,凌跃对于宗门内外这些流言蜚语的掌控,大约很多人都不知道。
都知道玄尘门之中,镜门是最为神秘,也最不能招惹的。
惹到它的人,大约连祖宗八代和婴儿时期的事情都能被翻的个底朝天。
而镜门之中,有季家人在,这事儿不少人都知晓。
却是甚少有人知道,对于镜门,正一峰的参与程度比季家更甚。
这却是玄尘门之间口口相传的机密了。
其实,镜门才是真正的玄尘门的前身,而镜门是由季家人创立。
该说是由季秀水创立。
此后,有了玄尘门后,季秀水却没有要掌门之位,而是成功的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шwш ◆Λ n ◆¢ ○
季秀水这般做是因为什么,凌跃不知。
而且,他心里清楚,他师父松崖掌门也不知道。
若说清楚这件事的,许是大约只有同季秀水相交的玄尘门第一代掌门人。
所以,介于此,外界传的那些个什么季家功高震主?
门人忌惮?
什么季家如今已经边缘化,只得一个秀水峰是玄尘门给的最后体面?
如此云云都是外界的胡乱揣测罢了。
正一峰的权势,是季家拱手相让的,何谈什么忌惮。
不仅是镜门,包括如今掌控在玄尘门手中的那条时空隧道。
这些个,以前都属于季家。
凌跃刚知道这些机密之时,很是吃惊。
更为震惊的是,松崖掌门是在一个偶得闲暇的午后,稀松平常的将这些事告诉他的。
说完后,他就又聊起了其他事情。
好像他说的真就是一件闲事罢了。
他在震惊了三天三夜后,还是同松崖掌门旧事重提了这件事。
他不解的一个是松崖掌门的态度?
另一个是为何这么重要的事情,师父告知他后,甚至连一个心魔誓都没有要他发一个?
怎能如此草率?
结果,松崖掌门很不解的仔细打量了他一回,那表情,凌跃至今还记得,好像他第一天认识他一般。
此后,松崖掌门道:
“我认为我足够信任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连掌门之位都传予给你,你也得到了门内众位长老峰主的认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再说,我的师父,你的师祖也并未让我发劳什子的心魔誓?”
“季秀水更未让第一代玄尘门掌门发心魔誓,你是不信季家人的识人之能,还是不信为师以及众位长老峰主的识人之明?”
“至于心魔誓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呢?真要想背叛,心魔誓也不是无法破除,毕竟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根本没有绝对无法打败的东西!”
“大约是我忘了告诉你,历代掌门人选徒弟,镜门都是极有话语权的,季家在其中的分量,你该是知晓。”
“而事实证明,季家确有识人之能。”
每一代的掌门人,无论性子如何,无论手腕如何,都是一心向着玄尘门的。
听师父一席话,凌跃才恍然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话说回来,盛师妹能被季家人看中,便说明她自身的优异无匹了!
那些说酸话的不过是自身没被选中,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呢。
直到今时今日,她一次一次用实力打了那些个喜欢说闲言碎语的人的脸。
可是,这是九死一生的化神天劫,盛师妹又是百年沉睡新愈,说白了,凌跃觉得,她完全没有达到自己的最佳状态,就匆忙应对。
若是有个万一……
凌跃扫过那些个不顾危险守在盛师妹洞府的人。
除了他们师徒,还有秀水峰上的执事弟子们,以及盛师妹的至亲。
他对秀水峰上的温馨氛围一直记忆犹新。
如他们这般的修者,亲缘薄弱乃是常态,师妹实在与众不同。
这也让他产生了好奇和思索,他想,这个世界,本就是色彩斑斓的,如若全是冷冰冰却力量强大的修者或许只会让这个世界逐渐变得单一,而不会变得更好。
一个没有人情味的世界,实在太可惜也太可怕了,更没有意义。
突然,季乘风的话打断了凌跃的思绪。
“掌门师兄,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些阴冷?”
凌跃:“……”他看向他师父。
冷?他们这等修为,怎么会随便感到冷?
松崖居然很认同:
“师弟也察觉了?”
冷吗?
凌跃静静感知了一下。
好似,自脚底心处,有一股凉气,正在缓缓的却又不容置疑的往他的身体内侵入。
他大惊,立刻驱动灵力,就要驱离它们。
然,他的灵力却是完美的穿透了它们,好似它们不存在似的!
凌跃:“……”
他有点慌,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师父?!”
松崖倒是淡定,他看向凌跃:
“你也感觉到了。”
“却是为何,无法排解?”
凌跃不解。
一个陌生的东西钻入身体内,而他无从抵御,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恐慌又无助的感觉了。
凌跃虽然心里慌乱,但他是个稳得住的。
他见师父和师叔都脸色平稳,心里倒是比刚刚稍稍平静了些。
他环视四周,似乎盛坪长老的脸色也有了些许的变化,而其余人,还带着些莫名其妙的困惑表情。
所以,越是修为深厚,越快速的感觉到这般的感觉么?
松崖也若有所思,半晌,他似想到了什么,瞧了瞧脚下依然在震动不休的秀水峰,突然道:
“这么久了,第一道劫雷还未结束?”
“而且,那阴冷的气息,是自脚下进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