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岌竟一反常态,出城迎接……
如果不是周庠也在,陈玄烈真怀疑他借迎接要拿下自己。
“五郎此番辛苦了,非但教训了秦宗权,还为我忠武收复汝州,我已上表朝廷,为五郎求个节度副使、汝州刺史。”周岌一脸和蔼,仿佛回到了当初一起在张自勉麾下任职的日子。
周庠则一脸欣慰神色。
陈玄烈心知肯定他做了不少事,不过节度副使有名无实,还比不上都知兵马使。
不过无论如何,许州上下和睦终究是好事,而且陈玄烈若赴任汝州刺史,以后就不会跟周岌有冲突。
刚这么想,忽然觉得不对,“多谢留后,但不知是那个朝廷?”
黄巢已经自称大齐皇帝,年号金统。
周岌笑道:“五郎以为是那个朝廷?”
陈玄烈一愣,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表面上看,黄巢现在如日中天,大唐则奄奄一息,但黄巢真正的对手不是大唐朝廷,而是各地藩镇。
从他攻入长安的那一刻开始,游戏规则就变了,他成了所有人觊觎的猎物。
“属下遵从留后之令!”陈玄烈奉承了一句。
“五郎有心了,此事稍后在谈……”周岌一脸神秘。
寒暄了一阵,大军入城。
周岌早就设下了接风宴,鹿晏弘、王建都请来了,频频向陈玄烈敬酒,一个一个“五郎”,一口一个“老弟”,气氛极其热烈。
在城外,哪怕杀的天翻地覆,影响也不大,但在长社城中,众人一团和气,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陈玄烈心中暗笑,就像当初的赵犨一样,自己也成了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上一次出兵,各方互相拉扯,忠武军已经形成了一个新的权力平衡。
即便周岌、王建联合,现在也干不掉陈玄烈了。
任何时代,人都要靠实力说话。
陈玄烈干脆明言,“既然小弟迟早是汝州刺史,不如将家眷先调过去如何?”
自己离开许州,对周岌、鹿晏弘、王建都算一件好事,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周岌举起酒杯,“五郎这就不对了,刚回来就说此事,当罚!”
“罚、罚!”陈玄烈举起酒杯。
酒酣耳热,周岌神色一变,极其郑重,“既然诸位都在,某为引见一位故人。”
王建正襟危坐,仿佛早就知道是谁。
陈玄烈疑惑的望着周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动手了。
不过陈玄烈也有准备,节度使牙府外,田师侃领着三百心腹待令,华洪的三百骑兵也枕戈而待。
周庠微笑示意。
陈玄烈放下心来,原来这场接风宴不是为自己一个人准的的。
堂中逐渐安静,堂外响起脚步声。
大门打开,一人入内,灯火摇曳,明暗之中,照出一张削瘦而坚毅的脸,沧桑的眼神扫过堂中诸人,声音沙哑中透着一丝疲惫,“诸位将军,别来无恙。”
“杨监军!”陈玄烈肃然起身。
没想到来的竟是杨复光。
心中顿时知晓这场晚宴的真正用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