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陀人终究是胡人,在边地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日子自然过的清苦一些。
如果他们吃得好睡得好,也就不必削尖了脑门往中原钻。
不过这群沙陀骑兵的骑术箭术非常了得,形如黑鸦,却凶狠如狼,马蹄踏来,手中横刀不断收割落单者的头颅。
射出的箭矢相当精准,大多有所斩获。
如果被他们一直这么追着,用不到半日,所有的溃兵都必死无疑。
华洪一击得手,却只是击退他们,稍作休整后,又咬了上来,死死跟在后面。
华洪不慌不忙的护着步卒后退,就在要将这股沙陀骑兵引入伏击圈时,为首敌将忽然勒住战马,举起手臂,两眼熠熠生辉的望着山石之后。
沙陀骑兵纷纷减速,勒停战马。
“莫非被发现了?”李师泰低声道。
陈玄烈也不确定,望着那员敌将,沙陀人大多浓须虬髯,此人年纪不大,髯须还未生出,但一双眼睛却如锥子般锐利。
这时代很多人十二三岁就上了战场,十七八岁为将者比比皆是。
“不可妄动。”陈玄烈低声道,这个时候出击,并不占什么优势。
他们有马,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身边士卒逐渐安静下来。
对峙了半炷香功夫,那员沙陀小将忽然勒转马头,就这么退走了。
李克用麾下有很多这时代顶级名将,从地形上看出什么不对也很正常。
这时候李克用的十三太保应该没凑齐,也不知这人是谁。
“埋伏了半天,岂能让他们说走就走?”田师侃闷声道。
陈玄烈望着那员敌将的背影,总感觉有些不对,狼会放弃嘴边的肥肉么?
若能擒杀大唐的行营都统,对沙陀人而言将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不可妄动,藏好身形!”陈玄烈沉住气。
自己藏得这么隐秘,应该没被发现才是,拔山都久经沙场,不会犯下低级错误。
士卒们屏气凝神,默不作声,有的老卒干脆躺在地上假寐养神。
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沙陀骑兵消失在山峦之间。
寒风穿过山谷,呼啸呜咽,犹如厉鬼。
陈玄烈顿时有些怀疑起自己的推断来。
田师侃直接睡着了,鼾声阵阵。
“五郎,马上就要入夜了,不如回去?”几个士卒受不住山谷越来越强的寒意。
“再等半个时辰,若是没有动静,我们就回天门关。”陈玄烈这几年也算身经百战,早已培养出战场直觉。
沙陀人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换做自己,也不可能放弃!
天色逐渐阴沉下来。
寒风越来越大,刮在人脸上如同刀割。
派了几波斥候上去,全都没了声息。
陈玄烈越发感觉到蹊跷。
就在此时,山谷那边忽地传来阵阵闷雷声,由远及近。
陈玄烈精神一振,沙陀人果然卷土重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