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群人,他们疯疯癫癫,时而说些稀奇古怪的话;他们危险脆弱,会作出一些极端危险的事情却又是最容易陷入到危险之中。 很多人都说,精神病人的话是不可以信的,也不要试图去理解他们的行为。 可,他们的言行真的是无法理解的吗? 小男孩手上拿着的是一只黑色的水笔,据说是特地挑选过的,笔头并不尖锐,因为要防止他伤害到自己。 白瑜安静地看着男孩,男孩仿若身旁无人地继续着他的动作。 “所以,他是为什么要去那家精神病院呢?”白瑜站了起来,带着她走到一边轻声询问。 “嗯?” “跟他同龄的孩子都很活泼爱闹,个别文静的孩子也从没有像他这样不爱理人的,所以很多时候,有人会问,你家孩子是得了自闭症吗?孩子得了自闭症是很危险的。” “这孩子是我和他父亲不远万里跑到e国求来的,我们都很珍视他,所以我们也一直在找办法去治疗他,为此换了很多家学校,去了很多家医院看心理,就为了让他像正常孩子一样好好成长。”她目光哀戚地看向男孩:“起初我们发现,他虽然不爱说话,和别人交往也总是慢吞吞的,可他却酷爱画画,时常就是一画就画上一整天,而且每一次他主动跟我们分享,主动跟我们聊天,也都是在分享他的画,他画画时的心情。” “可是有一天,他开始画起了奇怪的画。” “嗯,奇怪的画,很多都是线条怪异形状奇怪的图案,从扭曲的人脸,到怪异压迫感很强的建筑,都有……” “他的画太不正常,我们一直觉得这孩子的精神或许是真的出了问题,所以后来才愿意和那家精神病院的院长签订协议,将他送去治疗。” “可没有想到,他出来后的没多久,就发生了持刀砍人的事情。” “好,你等一下。”她站起身,走到储物室门口,然后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又带着两幅画出来。 白瑜仔细对比两幅画,确实画的很奇怪,无论是画上勾勒的线条还是形状什么的都与平常都一般画有所不同,比如说只是一条普通的直线,或者只是一个圆圈,但在那孩子的画里会莫名显得很扭曲。 白瑜的目光停留在第二张画上,发现第二张画比起第一张来不仅仅是模糊,就连色彩都偏向了黯淡和阴郁,上面的图案更是难以辨别,莫名显得压抑又让人觉得窒息。 忽然之间一道灵光从白瑜的脑海闪过。 男孩的视线突然闯进了一个东西,他动作停滞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去看向她手中的图案。 他的母亲赶忙跑来,却见白瑜已经抱住了男孩坐在地上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不会有人再去破坏你的世界了。”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您之前说,您和您的丈夫都非常珍视这个孩子,为此找了许多家医院,换了许多家学校,对吗?”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或许从发现他的‘特别’开始,您二位就一直把他当成了是一个生了病的、不正常的孩子呢?” “您说,想让他像正常孩子一样好好成长,可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是正常孩子,已经在好好成长了呢?只不过是因为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所以就要被归结为是生病,是不正常吗?” 白瑜拿出那两张画,又拿出在刚刚安抚男孩时无意间发现的画。 “后来,他慢慢长大,孩子的世界看似天真不懂事,但其实已经开始在不停探索着、感知着外界的一切了,他很明白,您和您的丈夫都不认为他是一个正常的小孩,他也开始明白他每次换的学校,每次去的医院,每次那些人看他的表情,都是他被视为异类的表现之一。” 被自己的父母送进精神病院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白瑜试着去代入那个男孩的视角去想。 他可能不理解精神病院的意思,不理解那些人整天对他做的那些事情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在这个医院里他过的不开心,离开父母的他不开心,遇到很多可怕的事情的他也不开心,所以他的世界里是不开心的黑色。…”女人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瑜冲她微微点头表示告辞:“我会找到控制你孩子做出危险行为的人的,也请你,多多试着将他当成是一个正常的孩子来对待吧……” 还有最后一个人要确认。 她坐上蒲南柯安排的车,告诉司机塔罗政治局的地址,然后开始思考着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