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起来机灵的孩子只是乖巧地扯着他的长袍,仰头喊他兄长,指着一株柳树问他,那是不是当年推死去的地方。 因为那柳树身上有推追求政治清明的意志,而“清明”刚好是这孩子的名字。 但是寒食依旧对人间的帝王生不出太多亲近之意。 唐朝时期,寒食和清明之间便成为了相互依存的关系,寒食对此没有反感,大抵是因为对方是清明,可他仍然没有办法否认——这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他的力量。 只是清明会担心。 上巳还同寒食开过玩笑:“有时见到你,我也颇为胆战心惊,觉得你会同蜉蝣一般,朝暮间化成灰,转而随东风去了。” 他只好轻声哄着清明,终于让清明抬起了头,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清明也听见了,他回头看了上巳一眼,然后模样乖顺着对兄长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方才听到上巳的话有些控制不住……” 哄走了清明,他才对着上巳说:“以后别说这种话了,毕竟清明还是个孩子。” “寒食兄,你不觉得……你现在太宠他了吗?” “无碍。” 寒食看向已经在荡秋千的清明,那张青涩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堪比三月时分的春光,明亮得像是一场温暖的梦,于是他就这样看着他,不自觉地又添了一句—— 清明喜欢的东西不少,其中以茶尤甚,还曾跑到苕溪去,同陆鸿渐学茶。 万物有灵,厚薄之差而已,当灵积攒的人间信仰达到一定程度,便能脱离俗世生死,亦或诞生意识。 所以茶仙成了真的“仙”,百年寒来暑往,清明时常去茶仙那里探望。 ——他想去一趟密州。 只因故人从杭州移守密州,第一年寒食并不知晓这个消息,所以未去拜谒,后来他从中秋那里得知,故人到密州之后的第二年修葺了一座旧台,那座旧台现在名为“超然”。 寒食忽然来了兴致,便带着清明那里上好的明前茶,匆匆来到了密州。 故人生性放达,平日里嗜茶也爱肴馔,还是个经纶满腹的文人墨客,就是私底下相处多了,在知晓寒食有清明这个幼弟之后,便开始和他炫耀自己的弟弟。 他呷了一口明前茶,明明已近不惑之年,却仍留着率真模样:“那台虽高,却很安稳,有机会你也可以带你弟弟去看看,那上面的居室幽深却明亮,冬暖夏凉,想来他应该会喜欢。” “我常和其他朋友出门游玩,园子里的蔬菜那叫一个水灵,池塘里的游鱼也很肥美,可惜你不能吃热的东西,不然也不至于错过那么多珍馐美食。” 语气竟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清明从茶仙那里回来时,寒食也拜别了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