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这佛号声如洪钟般雄浑,竟是把帐内阴森压抑的氛围,都冲淡了几分。阔阔真猛地回头,只见帐帘不知何时已被掀开,一個身形高瘦,身披赤褐色僧袍的番僧,稳步踏入帐中。“阇那崛多,”
阔阔真目光冰冷,一语道破番僧身份,轻声道:“你不在你的大兴善寺译经,来我大营做甚?”
阇那崛多双手合十,道:“贫僧本是受昙延大师所托,来突厥见几個故人。只是途经阴山时,见有人施展巫道法术,心有所感,循气机而来。”
“没想到,却是大师在此施术!”
阔阔真五指骤然扣紧骨刀,帐内阴风骤起,道:“你这和尚,来的倒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我要下重手的时候,你再现身。”
阇那崛多道:“或是天意如此,不让大师多造杀孽。只是大师两次对隋军施术,已是触犯了天条,此时上天虽未有天兵下界,但天公不可欺,大师可想好应对之策?”
《女青天律》严禁地仙之上的神通者,干涉人间兵戈之事,一经发现都是严惩。
阔阔真就是畏惧天庭之威,所以不敢全力施术。生怕法术威力过大,惊动了上界神将千里眼、顺风耳。
这二位神将要是上报北极驱邪院、天曹司危府,斗部司非府、雷部火府等所在,阔阔真就是远遁北俱芦洲,也难脱天刑之罚。
也是阔阔真太过小心,留有余力,这才没让千里眼、顺风耳两位神将察觉不妥。
“……”
阔阔真无言以对,他心中清楚,阇那崛多所言非虚,可此时罢手,他最看重的弟子拔野古岂不枉死了。
只是,当阔阔真看到阇那崛多平和的神态时,心头一冷。
有阇那崛多在侧,阔阔真除非修成神巫之身,不然仅凭他现在的修为,根本不是已证斯陀含果阇那崛多的对手。
阇那崛多在突厥十三载,佛法修为谁敢不敬。
当时的突厥佗钵可汗,之所以敬重阇那崛多,尊崇三宝,也是因阇那崛多佛法修为横压许多巫教高人,突厥人畏强,才遵奉阇那崛多。
要知道,罗汉有四果,初果须陀洹果,二果斯陀含果,三果阿那含果,四果阿罗汉果,其中阿罗汉果是小乘佛法的最高境界。
阇那崛多在证得斯陀含果后,已与寻常地仙罗汉拉开距离。
就在阔阔真心中天人交战时,白道上的吕尚,正手持照心镜,仰头等待着天色变化。
“终于结束了,”
他等了许久,也未等到异象再出,这才松了口气。
照心镜虽然厉害,但被这么一個能唤火雨火蛇的巫教高人盯上,吕尚还是颇感压力的。
这也是武学人仙之道的弊端,近战强悍无敌,但面对法术神通的远距离攻击,应对手段则稍显匮乏。
哪怕吕尚有照心镜、雁羚甲护身,本身又是皮糙肉厚,这些法术很难伤到他。但他麾下的将士,可没有他的能耐。
要是邪法再来,吕尚就算还能将其破去,几次以后,未及与突厥正面交锋,己方士气就会被消磨殆尽。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