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蛇鲜红的眼珠呆滞一会,动作缓慢地调头回去。…主系统:‘玄月对鲛人很有执念,她非利用您抓鲛人不可了。’楚纤:‘笑。’主系统:‘玄月以为鲛人给您送食物就一定会给您送药草,那个人不会让她如愿。’楚纤:‘是。’主系统叹息:‘所以只能辛苦宿主继续忍痛了吗?您的生命值掉得我不忍再看。’楚纤:‘您也会有恐惧的情绪吗?’主系统:‘以前没有,不得不说遇见您之后我学到许多。’屋内没有点灯。倒不是床上人想故意营造出病床边无人照料的凄惨悲凉,只是她情况不允许,已经不是漠视疼痛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地步了。黑暗中流动的软滑冰凉紧紧贴着她的脸和脖子,小心翼翼没有缠伤她。不知过了多久,半空中遽然间浮现出一簇深蓝鬼火。它昏暗浑浊,像深海中浮动的鱼尾,无法给人带来光明,只能带来隐秘的危险。一直保持清醒的楚纤慢了几秒才在主系统的提示下注意到它。那时它离她的脸很近了。蓝光微微映亮了她的额头,仿佛一只不会眨眼的蓝眼睛,直勾勾凝视着床上人汗津津又虚弱的脸。一道极快的细长黑影朝鬼火扑咬去,鬼火躲也不躲,蓝光没有丝毫损伤。掉在地上的黑蛇迅速盘稳身体,红眼睛死死盯着那团诡异的东西。“……没事。”床上人的嗓音咳得不怎么能说出话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又潮又热,掀开却又冷得打哆嗦。她勉强撑着手肘靠在床头。她也没有坐起来的力气了。那两个字是对地面的蛇群说的。它们仍想攻击这簇鬼火。楚纤深知那人报复心极强,哪怕蛇伤不到她本尊,也会让它们为它们曾想伤害她的行为付出代价。这些蛇不太听楚纤的话,直到在黑蛇飞窜前楚纤用手将鬼火护在掌心,那蛇才不动了。蓝色鬼火也动了。它并不愿意待在楚纤手中,幽幽飘到楚纤眼前,不刺眼的光熏得楚纤眼睛发疼,几乎不能睁开。接着后颈一痛,楚纤失去意识。-等了一天一夜,船周都没有鲛人出现。当玄月返回房间发现长公主不仅退了热、被子以及衣服都干净得带有一丝浅淡好闻的花香味时,直觉告诉她,鲛人来过已经走了。那些蛇缠在一块,缩在桌子底下,仿佛被什么怪物吓过,连条尾巴也不敢露出来。不远处的横木上挂着一条蛇皮。它的血它的肉奇异地消失了,就剩一张皮。房间内却不见一滴血,也闻不到一点异味。“……”女人低眸盯着蛇皮看了许久,表情冰冷,眼中酝酿着风暴。她慢慢转过头,看向床上似是刚醒的人。第154章 刚醒?是跟那条鱼在她床上闹了一晚上累得刚醒, 还是跟那条鱼联手伤了她的爱宠装作刚醒?床榻倒是干净得很,没留下一枚鳞片、一丝鲛人的咸腥味——是啊,一个高热不退的人能这样舒服地睡一夜, 两颊都睡出淡淡红晕来了,凑近了还能闻见沐浴后的淡香。双眸中一根红血丝也寻不见, 眼眶下的青黑消失,每一缕发都妥帖又好看地自然垂落。当她目光触及到等了一夜、眸光狠戾的女人时, 竟还敢一脸平静地问:“鲛人没抓到?我说过你的方法不适用。”说着, 她旁若无人起身,单手整理松垮的领口,唇角似有几分若隐若现的笑。女人眼珠微动, 骤然动手攥住那截腕, 将人狠狠扯近了些。楚纤眉心轻折,刚要侧眸, 就被后颈处尖锐的疼痛刺得倒吸一口凉气。女人长而漂亮的指甲沾染了外面的潮气, 带着点点叫人不适的粘稠, 像一柄不锐利却偏偏要杀人的刀。它带来的痛苦无法求得解脱,只能持续下去。“原来不止鲛人.肉,鲛人的其他地方也有用。”女人阴森森的话音在耳边响起。眉心褶皱更深, 楚纤冷声问:“你什么意思?”——瞧瞧, 瞧瞧,装得多像啊。对她就高高在上仿佛碰一下都是亵渎, 每每上床满脸隐忍一声不吭,得穿好料子制成的淡色衣裳,半死不活了还要端着长公主的架子。结果呢?对着深海鲛人, 又是主动献身又是替它隐瞒,像那些在外偷腥心虚又想顾忌颜面的男人一样, 居然主动关心鲛人是否抓到?呵。依照您长公主的性子,会关心?还不是问心有愧。知道鲛人肯定在你身上留了印子所以装得若无其事想拉高领口吧?遮得住吗?后颈那么大的吻.痕?就算你白天遮了,你晚上爬我的床不也得脱?还是觉得你那情人能在夜幕降临前把我给杀了、到了晚上就无所顾忌了?女人阴阳怪气说完那句就没再开口,房内一片死寂,连晃晃荡荡的风声水声都被某种无形且危险的情绪屏障隔绝。“……”身后这人的呼吸逐渐粗重,显然正在压抑近乎疯狂的愤怒与嫉妒,尽管她不承认。她只承认她在这一刻非常想弄死怀中这人。最好不弄死,逼出躲躲藏藏怯懦恶心的鲛人,让她们两个跪在她面前颤抖忏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