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坏人不偿命。清微楼没有男子,沙棠在边关就不爱与士兵搭话,只管听从国师号令。在她眼中人有三种:国师,清微楼女侍和其他人。兰枻笑得一个劲擦眼泪:“小殿下千万别恼,沙棠心里只有大人哈哈哈哈……”被沙棠唯一惦念心底的幸运者:“……”国师扶额。见状,沙棠眉一皱,立马蹲下来:“您哪里不适?”兰枻耸耸肩,对小公主做了个‘我就说吧’的表情。打打闹闹到宫门口,扶月看清前面等着的两道人影,身形一滞。两位嬷嬷从阴影中走出来,皱纹似是风干成块的皮挂在脸上,笑与不笑都僵硬,透出一股死气。她们冷冷淡淡瞥了小公主一眼,将小公主牵了一路的嘴角彻底打压下来。其中一位说:“请国师大人去娘娘殿内用药。”“……药,药在哪里都可以喝呀,”扶月不死心,“你……你们端来,本公主看着国师喝,这总能放心吧?”嬷嬷扯了下嘴角:“公主说笑了。”扶月:“本公主没有说笑!你们现在就——”“小殿下乖。”扶月脸一鼓,又委屈又生气地瞪向国师。看见国师从披风里抬出来的手,她仍是一秒不敢耽误地过去,忙握住了。“……”国师无奈,“我是让你接住这只狐狸。”扶月:“!”扶月耳朵烫极了,慌慌张张松开爪子,舌头差点咬到:“你你你你又没说哼!不,不是我的错,我,我不是故意的!”气势若再足些,听起来才有威严。收到一半,却被这人偏凉的手轻轻抓住,她笑:“握一会也是可以的,反正娘娘等得不急。”扶月:“!”两位嬷嬷对视一眼,低头不语。小公主莫名找回场子,又被这人轻哄着主动触碰,心底那点不爽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对国师往她臂弯塞狐狸的动作也没啥反应,她呆呆望着这只克制守礼绝不冒犯的手,脑子挤满混沌想法。红狐一到扶月怀中就迅速睁开眼,极其敏锐地甩开九条尾巴,差点扇到扶月娇嫩的脸。不需仰头,周身气息就不对。金色瞳眸中凶狠之色乍现,四肢毫不客气蹬着扶月胳膊——这一下下实在用力得很,拼着踹断她骨头的念头去。扶月倒吸一口凉气,竟更加抱紧了狐狸。国师轻呵:“不准伤害小殿下。”“……”红狐动作顿了几秒,金灿灿的狐狸眼转过来,死死盯住国师的脸。国师:“你们护送小殿下回去,今酒放我床上,记得桌上摆一碗血。”说罢,想摸一下狐狸脑袋,却被红狐故意避开。它转头就埋进小公主怀里,只露出个翘着的尾巴给她。国师也不多纠缠,调转轮椅方向,同两位嬷嬷温声说:“走吧。”红狐:。车轮渐渐远去,扶月肩头探出张狐狸脸。软毛都盖不住的阴冷妖异。-凤鸾殿灯熄大半,檐下挂着的两盏六方灯在风里轻晃,纱绢制成的画屏上朦胧显出几个小人影,昏暗鬼魅。轮椅刚一推进殿中,身后的门立刻沉沉合拢,隔绝外界冷意。眼前一根蜡烛也无,似是用夜色剪了块黑布将她蒙盖。在这个时辰进皇后寝宫,又是这样的场景,国师这身白衣跳进护城河都洗不干净了。轮椅停在门边不动,里间送出的暖意打着旋儿靠近,自她小腿兜游而上,如通了灵性一般很懂临界点在哪,贪婪又懂得自我抑制。“不敢过来?”一抬眸,披散长发的女人不知何时静立屏风边,面色阴晴不定地望着她。褪下厚重凤袍,那股逼人的贵气并未消减半分,反而叫人担心看了其真实面目会不会被灭口。皇后的确生得极为好看,眸光流转间不经意带出的狠与媚浑然天成,亦是久居高位视一切规则为无物的倨傲。她红唇一提,美得惊心动魄,也逼得人提心吊胆,唯恐成为玫瑰之下饲养根茎的土壤。随着这声似嗔似笑的呢喃,殿内烛火一个接着一个跳活了,照亮流光溢彩的金殿。门外的那两盏灯也不动了,静静垂挂。——这是皇后惯常玩的小手段,约莫是跟哪位戏法大师学的,常人见了能吓断魂。就是个眨眼的功夫,女人披着几层松散纱衣迫近眼前,弯腰弯得又软又流畅,像极了某种没骨头的软体动物。她手中端着药碗,腕上金镯与碗沿轻撞,仿佛中断催眠的提示物,清冷冷一声,莫名刺耳。国师:。泛着浓香的气息慢慢吐露在脖颈,那人不怎么满足地继续凑近,与血色无异的唇瓣似有若无贴了几下苍白肤色,带起阵阵凉意。国师稍稍往后靠,却被那只手摁住了肩膀,再也后退不得。“……”国师终于对上那双酝酿着风暴的眼,里头没有一丝笑意,冷得触目惊心。系统:‘我我我我先撤了!哈哈哈!保重啊宿主宝宝!’“喝呀,”皇后眼眸微动,转到淡色唇瓣上,“敢吃扶月夹的东西,不敢喝我的药了?”深色药水中有什么在缓缓动着,比前几次起伏大得多,显然皇后是懒得装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