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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细微的布料摩挲声后,缠着菩提串的手重重摁住身形单薄的肩。皇后站在轮椅边,半弯下腰, 华美厚重的凤袍散出些许檀香。另一只手看似轻松攥住国师的腕, 却是不容拒绝地带离她唇边,露出染了几分艳色的唇。“……”国师因这举动眉心轻折, 但也没甩开皇后的手,只略略低了下眼,令垂落的睫羽遮掩住眸中氤氲开来的水光。皇后定定看了她一会, 红唇微勾:“今晚留下。”-落墨好不容易哄得扶月下床吃饭,到了饭桌边看见那人, 扶月瞪圆眼睛,转身就要跑。“我不吃!我看见她就不想吃!让我病死算啦!我不吃我不喝呜呜呜——”落墨抱着扶月的腰半跪在地上一个劲劝,勉强将扶月哄住。正当她要给娘娘请罪、领着公主落座时,皇后已极其不耐对两个嬷嬷使了眼色。嬷嬷们可没怜香惜玉的心思,一左一右拽开落墨,抱着扶月就把她丢到椅子上,并压着她不准她起身。肩膀痛得要命,扶月张嘴就想哭,被皇后眼刀子一刮,哭声委委屈屈拐了个弯,成了可怜兮兮的‘呜嗷’一声,终于不嚷了。她眼泪吧嗒吧嗒掉,又确实不敢在动了怒的母后面前造次,哆嗦着拿了筷子往嘴里扒饭,一口菜也不想夹。泪眼朦胧中,一双玉筷夹着一根她爱吃的鸡腿慢慢靠近,在她隐隐期待下稳稳掉进她碗里。扶月:“!”大自然的馈赠!扶月小小地抬了下眼,对上国师温和漂亮的笑脸。“……哼。”她想当着药罐子的面将鸡腿丢出去,鼻尖却耸动了一下,闻着那味就舍不得了。扭扭捏捏啃了口,心道不好吃我就丢出去——结果真的好吃!扶月眼睛眨了眨,迫不及待地吃完,又哼哼唧唧地看向国师。之后又有几根鸡腿‘莫名其妙’往她碗里落,扶月满意国师的识相,吃得很开心,也不再计较药罐子胆敢同她在一张桌上吃饭的事了。可怜可爱的扶月公主没注意到皇后愈发阴沉的眼神,也猜不到她往后半月都得困在凤鸾殿抄经书不准出去玩了。-夜深了,外面的雨也停了,黑漆漆一片。偶有几滴雨从高处坠落,比玉漏还催人心肝。扶月喝了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她烦躁地一掀被褥,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国师的模样。——落墨说国师在偏殿睡下。大抵是身上不那么难受了,扶月心思又活泛起来。她自个儿鼓着脸穿了鞋袜,乱七八糟系着外衫,悄悄出门。皇后的景仪宫大得很,扶月平日不常来,黑暗里完全摸不清方向,一出门就迷了路。越走越冷,扶月紧紧抱着自己,眼中含上一汪热泪。直到看见一座仍未熄灯的殿宇,扶月心中一喜,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里头闯。门虚掩着,好开得很,殿内又香又暖,扶月冻僵的身体也渐渐缓和下来。母后宫里还有这样精美的偏殿?扶月一边想着,一边探头探脑朝里走。绕过一处绿翡翠孔雀屏风,看清眼前景象,扶月整个人都僵住了。她那最不喜人近身的、孤傲如雪山白梅的母后坐在床边,手中端一碗不知什么药,神色是扶月从未见过的温柔缱绻。“喝下它。”皇后轻声道,“别任性。”床上人赫然就是扶月一直不待见的国师!母、母后怎能屈尊哄臣子喝药!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但第二个念头……扶月眼珠僵硬地往下一看,正好瞧见母后用手去摸国师的脸,只是被国师避开,改为握住她的手,并用手指一根一根挤进国师指缝,偏要十指相扣。国师似是无奈似是厌烦地转过脸,好巧不巧跟扶月的眼撞到一块。看清小公主眼底的震惊,国师呼吸微停——皇后亦是有所觉察,头也不回地冷哼:“滚过来!”药碗被重重搁置在桌面上,用力之大而溅出些许。暗暗的红色给人一种不祥之兆,亮堂烛火的照耀下,似乎有什么在里面轻动。该是错觉。扶月煞白着脸,步步靠近。她嗓子沙哑得不像话,是怕的也是冷的:“母、母后……”“你还有脸叫我母后?”皇后冷冷笑着,“谁让你进来的?”“……我,我……”扶月被吓得腿不住抖,脑子里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吭不出多余的字。她再傻也知道自己撞破了不得了的事,只是、只是这人是她母后啊,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吧?这样侥幸的念头在皇后关她禁闭且期限不定时碎裂。扶月彻底吓软了身体,跌坐到地毯上。又厚又软的毛毯万分柔软,却无法疗愈扶月内心越来越大的裂缝。尽管如此,皇后也未曾松开那只冒犯国师的手。国师轻叹一声,突然主动挣脱她,朝扶月伸来:“殿下,过来。”皇后不悦:“你……”“小殿下?”这回带上了点哄诱意味,语气像包裹着糖霜的小钩子,一点点撩.拨扶月崩溃苦痛的现状。皇后沉下脸,却并未说什么,冷眼看着扶月如同被操纵的傀儡一般努力从地上爬起来,慢慢朝床边靠近。“……呜。”扶月眼泪糊了一脸,往日神采飞扬的眼眸中一片黯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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