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看得脏话也骂不出来了:‘总算知道反派为什么能狠成这样,原来家学渊源……’楚纤:‘这词是这样用么?’系统:‘哎呀,意思差不多啦!’它又嘀咕了一会,医生顺利帮她包扎完,交代注意事项。期间楚纤用那种平静到诡异的目光注视着医生的脸,像在辨认他的口型,好从中找到点能自我安慰的字句。医生眼神变得怜悯,出门前问随行护士家属来了没有。护士说:“那群人缴完费就走了,没留下联系方式。”于是几声叹息混进了空气,连同消毒水的气味缓缓朝空旷的单人病房压去。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至少这几年,楚纤的手指灵活度都不可能恢复到正常水平。别说用筷用笔这样基础的生活需求,就是提东西也得细分轻不轻、有多轻。画画这种事……确实只能下辈子了。系统:‘宿主都不生气吗?’楚纤:‘嗯?为什么?’——这三个字把系统问倒了。总觉得很好回答,想了无数答案却又形容不出来的多余。还是楚纤主动说:‘虽然会阻碍跟目标的日常交流,但尽量保证不影响任务吧。’系统:‘我不是这个意思!就,就他让你疼了诶,你不想报复回去吗?’楚纤:‘他并不是我的目标。’系统:‘……那生气呢?这是无妄之灾!’楚纤:‘还好。你今天成语用得很多,表扬。’系统:‘嘿嘿,我导入了成语词——等等!别想歪话题喂!’楚纤:‘我可以模仿生气的情绪,这并不难。’系统:‘……’你真的比我还像个系统啊啊啊!-去医院的路上,孟秋阳收到孟先生发来的消息。一则让她周日回去吃饭,一则是视频。没点开前孟秋阳就已猜到内容,她不是没见过父亲手段,这长达半小时的视频该失去价值。可指尖仍碰到播放按钮,视频开始。光线明晰的酒店套房里,纤细修长的手被摁在地上,接着是一左一右两个黑色皮鞋狠狠碾了上去!手机音量没有刻意减弱,骨头断裂的声音却如此之小,仿佛牙齿不小心磕到硬.物。孟秋阳记得这双手落在她身体上的感觉,轻柔、温热。指间因经常握笔留有薄茧,但总小心着用最柔软的地方触碰她——就连攥着笔的样子,落笔的姿态,也无尽温柔。孟秋阳从不怀疑小哑巴不能言说的爱意藏于指尖。她看着画面中手腕不断颤抖着想往后缩,却动弹不得分毫,听着喘.息声从急促到平缓,好似只是跑完了晨练。没有惨叫,没有痛哭流涕的求饶,视频末尾几秒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掠.夺。孟秋阳一夜没睡的疲惫感早一扫而空,随意交叠的腿放下,琥珀瞳眸死死盯着进度条。两只关节扭曲的手上满是灰尘,瘫在地毯里一动不动。那些又厚又软的长毛被压出痕迹,像逃避着不想给予那人安抚。画面终止,黑下来的屏幕映着满含暴戾的眼。她忽然想到另一双眸,黑白分明的、清澈乖顺的。视频从头到尾都没露出除了手之外的身体部位,光是这段录制就足以摄人心魄,让人再难去分心思虑其他。如今骤然结束,没出现在屏幕中的所有都变得混乱无序——象征爱意的笔触狰狞可怖,漂亮整洁的皮肤绽出一道又一道丑陋的疤,耳边炸开一声又一声尖锐嘶哑的哭喊,连同视线都蒙上一层血雾。隔着漫天红色,恍惚看见黑眸里的恨与厌弃。那些曾温暖了眸色的情绪化作五彩泡沫,升腾着破裂。这一瞬间的刺痛,令她呼吸停滞,久久凝视着记忆里逐渐陌生的眼睛,不知所措。“……秋,秋阳?”猝不及防在后视镜里对上死气沉沉的脸,霞姐咽咽口水,试探着叫了声。孟秋阳回过神。现实与虚幻的交汇试图撕扯她的理智,让她成为屏幕中被夺走一切的人,于是疯狂与愤怒占据她思绪,充斥她眼球,黏腻在她每一次呼吸里——叫嚣着让所有人付出沉重代价。逼仄血腥的幻觉悄无声息褪去,似一阵微风轻抚,没给身体留下半分伤痕。却又毫无疑问继续潜藏在她灵魂深处,伺机而动,随时能同另一人撤回的感情野蛮生长,将她毁灭。她顿了顿,面无表情挪开视线,哑着嗓子说:“回去。”霞姐以为自己听错了:“啊?”孟秋阳淡然:“不去医院。”“……”霞姐,“可是楚纤她……”孟秋阳猛地摔了手机,车内人顿时噤若寒蝉,再不敢吱声。红灯结束,车头立马调转方向。-[信任值-10][好感度+5]系统:‘啊这!降得这么快!为什么!’楚纤:‘……唔。’是她少做了什么?左右看看,床头搁置了手写板和笔,距离近得很。可楚纤双手缠满绷带,手写板都不一定能折腾起来,更别说攥着笔完成写字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她一动,十指连心,痛得面色尽失。系统看得又心疼又着急:‘等手好点了再用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