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开始啦。”池浅声音轻松。一下午她都在药房做事,跟时今澜没说上话。现在是个刷好感的好时候,可谓是干劲满满。而时今澜不语,目光复杂的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这道影子。她的腿没有知觉,无法像手一样感觉到这人的温度。时今澜在想,这其实是个很好的偷懒条件。可这人依旧兢兢业业的,灵巧的手揉过她的腿,遍布伤痕的肌肤跟白皙修长的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静夜里总会滋生许多思绪,时今澜手里摊开的书已经很久没有翻页了。她的视线停在池浅的身上,那充满着复杂遗憾的声音随之重叠而来。“可元明不是沈小姐啊。”元明是谁?时今澜习惯性的对自己未知的信息标注出疑问,但接着就被池浅看向池清衍时,轻轻又坚定的笑拉回了思绪。好像很多事情有了答案再往回代,会简单很多。所以她才会对自己害怕,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什么。就那么一瞬间,时今澜的困惑忽而豁然。这些天时今澜在池浅身上察觉到的不对劲竟然可以用一个词语代替。“喜欢。”这是时今澜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的词语。在她的世界里感情是最没有用的东西,结婚不是为了爱情,只是两家本就强势的集团,强强联合,进行资金整合,扩张领土罢了。喜欢一个人带来的利益跟强强联合带来的利益相比,要少太多,甚至约等于没有。甚至于有时候高位的领导者会因为“喜欢”,给企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时今澜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上位者不需要这种的东西。这也是她们的大忌。而且只认识了没几天的人也能产生喜欢的感情吗?一见钟情难道不是文人墨客编写爱情故事捏造的词语吗?“你治好她后,她是一定会走的。”这种明显的道理,池老先生看得透彻。为什么就算池老先生跟她说明了,她最后还是那样说。真是一个笨蛋。时今澜觉得心口莫名一阵钝钝,再回想起来中午听到的对话还是会这样。捧着书的手指轻轻摩挲过书页,隐隐的,时今澜蹙起的眉间透着几分不悦。她强迫自己将目光重新落在书页上,冷静的,克制的理解这些对她来说有些晦涩难懂的释义。窗外的树影摇晃着屋内的灯光,时今澜小腿上的痂也像是落在上面的影子。黑焰燃烧在光里,池浅已经在尽力忽视了,可还是会被时今澜不断变化的火焰影响到。那寒津津的冷意忽浓忽淡,无所顾忌的扑在池浅的手上。比起昨晚她感受到的那种浓烈的恨意,现在的凉要和缓很多,却在某一瞬间好像真的火焰一样,散发着灼人的温度,腾得跳起来燎人一下。爷爷的这本书有这么难懂吗,怎么还能让人看的情绪成这样。医学折磨人的威力真是名不虚传啊。池浅偷偷在心里感慨,手指顺着时今澜的腿慢慢移动。绕开伤口结好的痂,一路经过的都是匀称柔软的肌肤,即使还是苍白,依然无法掩饰掉这双腿天然修长的骨骼。这样漂亮的腿,她可不能让她浮肿变形。想来这些疤痕要去掉也需要些日子,得去找爷爷搞些修复疤痕的药膏才行。而且,她也可以借着涂药膏……池浅盘算着笑眼都快溢出来了,一抬头就撞上了双冰冷的眼睛。池浅被吓了一下,捏过时今澜腿的手不由得用力一下。好在时今澜的腿现在还没有知觉,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池浅,眼神里没有情绪,只有说不尽的冷意。池浅也不知道时今澜这样看着自己多久了,只觉得她这双眼睛像是要把拆开看透。难道自己刚才想的被她看穿了?池浅做贼心虚,不由得有些窘迫:“怎……么了?”“时间到了。”时今澜淡声,将池浅的反应尽收眼底。池浅用余光瞥了眼墙上的时钟,的确是到时间了,还有点超时。她像是在自证清白,立刻把手从时今澜的腿上拿开,重新跟时今澜保持回平时的友好距离:“那咱们睡觉吧?”“嗯。”时今澜合上了手里的书,看着池浅这一系列的动作,声音依旧是冷冷的。房间的灯在池浅上床后接着就被她关掉了,整个房间里漆黑安静。光透过窗帘落在时今澜的脸上,她鸦羽般的眼睫抖动了几下翅膀,接着睁开了眼睛。月亮照不亮整个房间,时今澜左侧的视线里躺着一团小小的黑影。池浅睡得很局促,蜷缩着身子靠在墙边,像是在尽可能的把空间让给别人。是……为了让她睡好吗?白日里时今澜打量过这张床,这张床很大,足够两个人睡,甚至像她们俩这样身形的女孩子,可以睡三个。就是这样她还要靠墙边,束手束脚的。能睡安稳吗?时今澜不知道自己哪里生出来的这么多的好奇,倏地收回自己的视线,重新闭上了眼。.太阳从海里慢慢升了上来,明媚的日光洒满了海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