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天。 池清衍看到池浅的样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强撑着镇定,从怀里拿出前不久池浅才新给他做的腕枕,垫在池浅羸弱如垂丝的手腕上,将自己颤抖着的手搭上去。 他这隻手把了六十多年得脉,什么样的没见过,什么样的不知道。 说着元明就将身后挎着的包拿到面前来,翻找着,要拿池清衍最灵的药丸。 他向来稳重的声音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岁,沉沉的含着层雾气在里面,叫人心惊。 “元明,收拾收拾,我们回去。” 池清衍看着池浅干净的小脸,眼神里铺满了痛惜与慈爱。 这两句话的目的明显是相反的。 他年迈的眼睛里装着愠怒,缓了一口气,对时今澜道:“时小姐,既然你当初答应我的没有做到,我看这次也就不必您插手了吧。” “时小姐,浅浅从出生就不由得自己,您为什么现在又要让浅浅受更多的罪呢?”池清衍看着时今澜,每一个字都在往她心口里刺。 她好像还是那个她,自私自利,一切事情都从自己的利益出发。 她要池浅活着。 池清衍看着时今澜平静注视着池浅的眼神,心中的愤怒再遏製不住,质问道:“您是在干什么?” “你在害她!” 时今澜将她的话刚说出口,池清衍接着就截断了她的声音。 “你难道想不到浅浅跟着您会有什么好的事情发生吗?浅浅向来都是这样,她从小就见不得人受苦,更何况是你!” 而时今澜也好像被他嚼在了口中,直截了当的质问与挑明挤压着她的身体,快要让她痛的撕裂开。 究其一切的根源,都是她。 可这夜在悬崖边,是她害的她。 冷涩的声音卷着疾风狠刮过时今澜的耳朵,像是她心底的自我反问。 她竟然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 为什么到最后了,还要否定她对自己的爱意。 怎么可以…… “呼呼呼呼——” 载着医生的直升机来了,艰难的停在一处勉强平整的地面上。 她看着几个老成持重的医生下来,捏着一丝希望,劝说池清衍:“老师,不如让沈小姐试一试吧。” 说到这里元明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她不敢回头多看池浅一眼,隻握着池清衍的手臂,恳求他:“阿浅能好好活着,对老师来说是……是最重要的事情了,不是吗?” 谁会想要放弃自己亲人的命,哪个医生不想将见到的病人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