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意味不明,却依旧温和绵密,像是轻叙,像是呓语。 日光刺眼,池浅晃得一下怔住。 也不知道是震惊,还是蹲的太久腿麻了。 “小心。” 冷色的花环掉在草地上,深深的一抹。 薄云落下的阴影拂去几片,太阳下,时今澜终于步伐慢慢的绕到了祠堂后面。 时今澜就站在这片花海的,不远处是跟元明挨靠在一起的池浅。 池浅同元明站在一起, 元明的手臂横过她的后腰, 瘦长匀称, 绅士礼貌, 春风将她们的发丝撩在一起, 裙摆浮动。 氛围契合的, 就像是一副被精心构图的油画。 银色的拐杖同花海的色调并不相配,她也行动不便, 根本无法代替元明的位置。 她悬在空中的腿想要踩在草地上, 想要能够自由行动。 那紧握着拐杖的手绷起几条青筋,像是一条条潜伏在黑暗里的蛇,不动声色的吐着它的信子。 时今澜的阴鸷。 池浅的心跳如鼓。 还是周婶找了过来,远远的对她们招手:“你们都在这里啊。” 却在看向周婶的同时, 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时今澜。 日光里, 时今澜的瞳子填满了阴鸷。 这简直比听到元明那句话还要要命。 “知道了。”池浅都没来得及拿给时今澜编的花环,率先匆忙离开。 明艳的暖色缠绕着各种色系,与冷调的蓝撞在一起,两束的主题截然不同。 直到她的影子略过草地,也没有拿起哪一束。 元明也要回家,跟池浅和时今澜不同路。 日光顺着叶子拨落在元明的脸上,她看向池浅的目光依旧是温温柔柔的。 海风沿着公路吹拂过来,温和的将人的心情也吹的舒缓。 她刚刚被元明的话吓坏了,都忘了时今澜。 但从时今澜站的方向看,她跟元明似乎是有点举止亲密了。 池浅觉得有必要跟时今澜解释一下,清了清喉咙,喊了时今澜一声:“沈小姐。” “刚才我编花环蹲麻了,没站稳,元明只是扶了我一下。”池浅澄清,悄咪咪的从后视镜看着时今澜。 风将她脸侧垂下的发丝吹得缭乱,遮挡住了她的表情,连眼神也看不太清。 刚刚她站在花海的边缘,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当一幅画被作画的人否定,那任何人给她赋予的意义也就没有意义了。 “花环呢?”语调平平的,时今澜接着池浅的话问道。 “下次别掉了。”时今澜淡声,身上的火焰不知不觉的又一次平静了下来。 时今澜看着前方那昂起来的脑袋,温和下的目光铺着层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