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推开房门,而后轻功一动,揽着瑾安的腰跃上屋檐。 “陛下,同我去换身衣服吧。” 他的居所在萧府的一个角落里,简直b我以前东g0ng里的一个杂室还小。 萧家是望族,每年我赏他们不少东西,竟不舍得对瑾安好一些。 为避人耳目,我们进房后没有点灯,我借着月se大概扫了一眼。 他若无其事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衣物,我接过后,他便转过身去。 平日里都有人伺候,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穿衣服。 我被人伺候惯了,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当他微凉的手来到我颈间为我整理衣领时,竟给我一丝坐立难安之感。 我在看他。 好近。 当然,虽然我不喜,但小白也常不管不顾地贴着我。 被他发现我在看他让我觉得有点别扭,于是堪堪移开眼,发号施令道:“走吧。” 没仔细挑样式,我付了钱便随手塞了个面具给瑾安,而后拿起剩下的那个。 我想要他的面具,但我不说。 他会过意来,摘下面具,笑着说:“陛下,臣喜欢您手里的样式,可否同我交换?” 他陪我走在熙攘人群之中,我让他牵着我的衣袖,免得在人cha0中走散了。 一回头,便见他安安静静地看着那些小孩子的玩意,让我说不出感受。 店门口不仅有兔子灯,还有其他动物样式的灯笼,看着的确可ai。 “两位客官,是否愿意参加小店的灯谜会?” 我本想先拔得头筹,为瑾安赢个兔子灯,结果一连好几个灯谜都没猜中。 我不服输,忿忿地看向瑾安,他眼中带着笑意摇了摇头。 于是诧异道:“这是做什么的?” 我来了兴致,拿起那把弓,而后拉开。 靶子倒是挺大,上面的图案却很小,怪不得其他客人不ai玩。 本想找个兔子图案,却发现这店家抠门得很,居然不把卖得最好的样式画上去。 箭锋正好落在小猫脖颈下一寸,像是心脏的位置。 掌柜这下笑不出来了,但也只能苦哈哈地去拿灯笼。 等我拿到灯笼,转头看向瑾安,却发现他怔怔地看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把兔子灯塞给他,想来他会喜欢。 出去之后,每路过一家卖小孩玩意的店铺,我都停下来,然后叫他挑一样。 做皇帝的好处就是显现出来,我才不管那么多,只发号施令:“挑。” 我并不是想做什么,只是不想再看见他驻足时寂寥的神情。 以前我偷溜出来逛灯会,霍临渊也会抱着小白同我一起。 可恶的是我还不能买太多,每次我买了一大堆,他就在后面幽幽地看着我。 我买了一盒他家的招牌糕点,而后塞到瑾安怀里,低头不去看他,有些僵y地说:“这个好吃。” 我们一起走了很久的路,等到街上人渐渐少了,我们也该离开。 对瑾安这样不好的人,我懒得见。 “陛下。” 莫名其妙,怎么一直看着我笑又不说话。 在他的视线下,我只能狼狈地转身,低头看着石板,闷闷地说:“三日后启程,自己做好准备。” 给他们派了赏后,我便走进甘露殿。 这一觉并不太平,总觉得有人在床边看我,但数次睁眼又不见有人影。 三天后,瑾安便奉旨启程去了河东道。 我秘密授意吏部把他安排在平yan郡,并派影卫一路相护。尔听说他的消息。 之后又被河东太守看中提拔,便彻底打开了局面。 其实太守是我从前提的人,不出意外的话,之后也要一路往上升的。 这一番筹谋,既是为他的锦绣前程,也是为了他满腹才华不被萧家蹉跎。 我心里清楚,只不过一直没0清萧家的目的,且没抓到他们的把柄。 他当然不会在乎萧家那点不忿,但还没来得及拔掉这根刺,天下便到了我手里。 如今周国式微,外忧已平,也是时候着手清理内患了。 我没有把这些事告诉过他。 我正苦恼于如何不动声se地撬动看似铁板一块的萧家,就收到一封急报,说是突厥恐要来犯。 突厥动作之快,让我不得不怀疑大曜出了内鬼,但为了解燃眉之急,只能先按下不表。 好在镇国将军请战,我自然应允。 好不容易从突厥手里收复城池,却又得到消息,河东大旱,平yan尤甚。 我一手提拔的河东太守,原来竟是个巨贪。往日里拨的银子都被他用来修葺府邸,以至于现在都拿不出钱粮赈灾。 我看完那封血书,只觉得脑子嗡嗡地响。 若不是此次天灾让他现了原型,将来我将他擢拔入京,又会如何被天下人耻笑? 思及此,我只觉遍t生寒,却又忍不住想到另一个疑点。 他在平yan郡不可能全无察觉太守行径,又为何不告诉我。 但我的心却也因此泛冷。 我同他们商讨了一夜,等第二日天明,又强撑着jg神上朝。 我只觉滑稽,指节轻轻敲击龙椅,饶有兴致地观察他们的神态。 无一人说话。 太傅却突然从一g臣子中走了出来,朝我深深一拜。 心中稍有宽慰,看来到底还是有人真心向着我的。 若我真派他去赈灾,他骨子里文人的风骨怕是会害得他晚节不保。 “平身吧。” 太傅已经很老了,虽然不打算用他,但还是给他个台阶下吧。 我愣了一瞬,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我听到自己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他:“你再说一次。” “请陛下颁罪己诏。” 我差点忘了,从前父皇在世时,他便是以直言敢谏闻名。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太傅直视着我,想来他为这场审判也等了很久。 我从龙椅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他。 他是父皇的纯臣,可以只顾念国君安危,可我是皇帝,我做不到用大曜的国土去换自己的父母平安。 他以为我心中不痛? 侍卫正要上前,太傅竟然起身,快速撞向台阶! 他想以si明志,我偏不让他如愿。 侍卫将他架了出去,我听他“暴君、昏君”地骂了很久,最后声音还是渐渐远了。 这一番胡闹之后,问题还是没解决。 我其实心中已计划好挑一个三品大员坐镇,再搭他麾下一个品阶不上不下的京官去g这得罪人的活。 我从前一向忌讳京官在地方发展势力,只是眼下无人可用,我必须抛出合适的筹码。 我正要开口允下河东太守一职,却听到熟悉的温润声音传来。 声音来自身后的内殿,我忍不住回头。 不过风采不减分毫。 “请陛下恕臣擅离职守。河东道如今灾情紧急,臣甫一安排好赈灾事宜便赶赴京城,好向陛下亲自禀告。” 先前我并不想让他趟这浑水,但他既然敢回京找我,心中必 我只觉心中熨帖不已。 他眼神坚定,又是朝我深深一拜。 我按捺住喜悦,扫了眼瞠目结舌的臣子们。 有太傅前车之鉴,自然无人敢出言发表意见。 朝臣离开之后,瑾安还留在殿里。 龙袍的衣袖被他拉住,他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温声哄我:“陛下,不气了。” 我是皇帝,气量就该b别人大,太傅这样的老顽固拿父皇母后说事我就能同他置气么? 从前每次吃不到点心的时候,母后一哄我,我就开始哭。 我的心很y的。 可不是我想要见他。 哼。 我不管不顾地把他拉向我的方向。 我拥抱住他。 真的只要一会就好。 真的,都只是小事。 “陛下,是我要回来的。” 在那个梦里,父皇和母后还在。 父皇惧内世人皆知。他往往只敢小声说一句:“慈母多败儿”,然后见母后脸黑了下来就不敢再言语。 那就是霍临渊。 我往往恼羞成怒,拎着小木剑就朝他冲过去。 他就是这样ai惹我生气,不过更可恶的是,他还知道怎样讨我欢心。 一吃到甜甜的点心,我心里的气就消了一半,但事后又常常后知后觉地恼恨自己太轻易就原谅了他。 直到有一天,我睡了个午觉,醒来发现被母后抱在怀里。 我迷茫地往她怀里钻,还以为她不过是要带我去行g0ng玩。 “我和你父皇要去很远的地方,你得学着当一个大人了,小宸。” 他们从前不是没g过这种事,一g老臣被这对任x的帝后急得够呛。 母后的目光不舍又悲伤:“等你长大的时候。” 他抱着小白,定定地望着我,然后骤然转身。 我大声喊他。 他凭什么也要走。 我把小木剑往门框狠狠一砸,一个人缩在墙角生了很久的气。 我不喜欢小白总来黏我。 它的毛软软的,让我觉得很温暖,于是我伸出手,想要00它。 “陛下?” 瑾安的手上还拈着锦帕,应该是想为我拭汗,却被我这个登徒子握住了手。 不过他真好看。 他被我的反应逗笑了,温声问我:“陛下,可好些了?” 我有些疑惑,记忆还停留在我们二人在朝堂上相拥的那一刻。 本就觉得氛围有些尴尬,那g0ng人却又开口说道:“陛下高热不退,烧得都说胡话了,多亏萧大人贴身照顾呢。” 但是说胡话? 我不可置信地问瑾安:“你都听到了?” 我生无可恋地闭上眼。 “陛下”他语气无奈极了,极其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怎么这样难哄。” 我睁开眼瞪着他,却见他又笑起来,然后唤g0ngnv为我更衣。 待我更衣完毕,他已经在内殿等了我许久。 而后将袖中一个卷轴抛向他。 “见此诏尤如面圣,违令者,斩。” 长孙宏是司徒长子,而我的这位司徒,正是母后的亲哥哥。 我已经把他架空了许久,如今肯让他儿子出力,便算是个缓和态度的信号,他不敢不从。 只是此番动作之后,长孙家外戚擅权的心思又要起来了。 他不愿? “陛下,请容臣独自前往。”瑾安声音还是温柔,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我不愿您为我妥协。” “瑾安不愿。”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样说。 霍临渊护我,可他x子直不受教,总惹得我生气却无可奈何。 我强行按捺住那一份悸动,沉声试图吓唬他:“你好好想想。” “要是赈灾不利,无人同你担责,日后我想捞你上来也找不着由头。”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未点破。他若只身前往河东道,便是要做我的纯臣。 太傅便是父皇的纯臣,又同我有师徒之谊,在我登基之后还不是被我清扫出局。 瑾安却看着我,温声说:“陛下愿信我,臣便愿意。” 他能靠自己在河东打开局面,自然是有手段的。就算我不嘱咐太守提拔,他的上位也只是时间问题。 担心。 我才第一次发现,原来那副温润如玉的伪装之后,装着一腔坚毅冷峻的心肠。 最可恶的一点便是每一次都让我更喜欢他一点,却又不真正回应。 他轻轻笑了一声,无奈地说:“臣都明白。” 怕他去了河东吃不饱穿不暖,本想再往他车上塞些衣物和京城的吃食,却被他婉拒。 我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是关心则乱,于是只能目送他的马车渐渐远去。 那之后便经常收到他的折子。 他先是与某个世家合作,以稍高于其他地区的市价收粮,其他世家虽没捞到好处,但也不好发难。 缓了燃眉之急后,他玩了个yan谋,说要兴土木修水渠,要从各世家中挑一个辅助朝廷,届时报酬自不会少。 而后不断有民间小道消息流出,今天说王家得了青眼,明天说张家给了萧大人好处,要开仓放粮配合朝廷修渠。 况且谁都担心对方得了这块肥r0u,看似铁板一块的世家便逐渐多了嫌隙。 瑾安遭遇了一场刺杀。 有一支箭s中了他的腰腹,幸好没伤到要害,不然他已命丧h泉。 随军队而来的既有钱粮,还有皇权的威压。 果然不久之后,便有世家耗不住,主动求朝廷收粮,瑾安便以低于市价三成的水准收了粮。 半年后,我在他递的例折里看到一句话。 我先前已经查清楚正是刺杀一事刘家主谋。也正是刘家先前牵头抱团排挤瑾安,试图让朝廷妥协,以高价收粮。 刘家家主一贯溺ai孩子,见长子惨si,连摆了七天丧席,誓要找到凶手报仇。 正好刘家在京城的倚仗犯了事,我便将他的派系连根拔起,借着瑾安给我的证据将刘家一起抄没流放。 看到折子里描述的场景,我忍不住一哂。 其他世家已经清楚我已经从周国ch0u出身来,正打算好好料理国内的蛀虫,因此个个噤若寒蝉,没有敢鸣不平的。 本想召瑾安回京一叙,却又收到了镇国将军李义安的折子。 我随即回了个极高的价码,要突厥每年向大曜上供二十万两白银,还不能少了他们的战马和矿石。 我早烦透了这个不自量力又自讨苦吃的蛮夷之国,心里筹算不如毕其功于一役,完成父皇未竟的功业。 我是听过他的。 那之后他就被引为奇才,镇国将军又知道了这小子幼年便父母双亡,就将他收为义子亲自栽培。 我因此在数封军报上看到了他,只不过都只说他是将军义子,连姓甚名谁都不曾提到。 况且他身为镇国将军,却连名字都不曾为这人取,显然还想多讨一份皇帝赐名的恩典。 他年少时随父皇起兵,数次救父皇于水火,我从前边听太傅提到他戎马一生,一直未曾娶妻,父皇也为他张罗了几次,但都被他拒绝。 只不过在朝堂上看到那个许久不见的混蛋时,我还是险些失态。 他低头跪在我面前,瘦削的背挺得笔直。 思及此,我语气微微上扬,明知故问道:“听说李卿收了你为义子,他可曾为你取名?”陛下,义父还不曾为臣取名。” 不是不屑我为他安排的前程么。 “既如此,那朕替李卿赏你个名字如何?” 我看到他的身t僵了僵。 他梗着脖子,过了好一会,才磕头谢恩。 但谁让他选择自投罗网呢,那便休怪我以帝王之尊伤他。 他神se一黯,声音沙哑地应下。 “李将军同朕说你有军情面呈,去紫宸殿候着吧。” 有这么高兴吗。 随行的太监从我小时便在我身边侍奉,也自然是看着霍临渊长大的。现在见他回来,一张老脸止不住流露出欢喜神se。 老太监本要打开殿门,见我转身要走,只能错愕失落地跟上。 老太监好像急得不行,却又不敢催我,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 不知不觉,我已成了一个眉目冷峻,不怒自威的帝王。 我神se冷淡地走向往回走。 偌大的殿里只剩我和他。 我一步步走向前,和他视线相接,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我看到他腰间佩剑,便知道g0ng人们还是按照我从前的规矩来,没有让他摘剑。 “臣子进殿,不可佩剑,ai卿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我懒得理他,径自走到案前看折子,任他跪着。 等翻了好几本折子,我状似无意地朝他的方向瞥一眼。 一道狰狞的疤痕从衣领钻出来,经过锁骨,落在颈下。 “脱衣服。” 我懒得同他废话,走上前去ch0u出他的佩剑,一剑划开外衫。 其中最可怖的伤口已经变成深黑se的疤,从左肩一路贯穿到锁骨,烧得我眼痛。 他不看我,低着头轻声说道:“战场上刀剑无眼,陛下不必在意。” 他走时我不是没派人找过他,结果却是杳无音讯,如今自己吃了亏回来,我凭什么在意他? 压抑许久的怒意上头,我走上前揪着他的衣襟,一字一顿地咬牙说道:“霍临渊,我给你两个选择。” 我目光y狠,霍临渊却突然0了0我的头,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我当年实在看不起自己。” “我只是想和他一样好而已。” 我看他一身的伤,心里虽还是不满,但却说不出挖苦的话来,只能y邦邦地说:“继续。” “一开始只是想建功立业,然而战局艰难,我才t会到陛下多年苦心经营不易,想为您搏一个太平。” 他说完这些便不再言语,安静地等待我的宣判。 其实他不用说我也知道。 我只是被气昏了头。 每次执行完任务,他都只是换回一身黑衣,跟在我身后继续做我沉默的影子。 但他就是这样愚钝,学不来半点圆滑。 我再说不出什么重话来,只能没好气道:“起来吧。” 我不想理他,于是唤来老太监,让他去找太医给霍临渊看伤。 我一记眼刀看向他,他便乖乖闭上嘴不说话。 老太监一进门,看我们的眼神便有些奇怪,也许是因为方才我情绪有些激动,难免乱了衣冠,而霍临渊的衣衫被我用剑划破,0露着x膛,一副受了我欺凌的样子。 太医让他抬起手臂,他虽极力掩饰,还是疼得皱了眉,我才知道他肩上那道伤根本就没好全过。 几名太医会诊后得出结论,霍临渊受伤太多,必须静养一阵,否则可能落下病根。 从小到大都是他用这种眼神吓唬我,这倒是第一次被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种替幼时的自己报复霍临渊的感觉让我莫名有些愉悦。不打算再刁难他。 “你怎么看?” 文人总是道貌岸然,一个个说是为了大曜百姓安宁,其实不过是担心武将立功,未来超过他们的地位。 他目光沉静地直视我,认真道:“突厥狼子野心,若不斩草除根,必有后患。” 突厥蛮族不同于周国,礼仪邦交于他们无用。即使打服了他们也不会安心臣服,因而必须打得他们亡国灭种,才能永绝后患。 霍临渊静静看着我。 然后又垂下眼不看我。 “去年过年的点心,是不是你放我床前的?” 话说到一半就不敢再说了。 我否认之前对他的论断,他这一年多里学到的东西不少,尤其是这招以退为进! 这下换我说不出话来。 我其实哪有那么ai吃点心。 “霍临渊。”我看着他,郑重地说:“别这样和我说话。” 我不喜欢。 “你同我一起长大的情分,我也是记得的。”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物件来,捧着递给我。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东西就被我抢了过来。 一把梳子。粗看和细看之下都很丑。 这上好的紫檀木的确是倒了大霉落在他手里,但我并未点破,违心地说:“还算能看。” 我们二人彻底化解了嫌隙,便又聊回正事。 等和他讲好之后安排,我又问起他出g0ng后的见闻。 我心中一动,却只能当作戏言。 如此一来,对我倒也算一种慰藉。 因此我和霍临渊已经商量好,他留在g0ng中养伤,我则不表明态度,也好借机看看是哪方势力先稳不住。 可我还没等到鱼上钩,却先等到了瑾安的信。 他的折子上得不少,信却没几封,往往我一连写了好几封信,他才舍得回我一封。 他的字写得极好,是自成一派的风雅,而画技也同样jg绝,上次他赠我一幅桃花林,我实在喜欢得不得了,现在还挂在御书房。 展开信,入目便是一页经文。我忍不住无奈地笑笑,将那页经文连同之前的一起压在砚台下。 他的信如流水帐一般,先是三言两语为我解了先前寄给他的残局棋谱,又同我说起桃花林凋落,幸好先前已作画记录下了最美的一刻。 目光落到最后,他的笔触依然熟悉,我却是一滞。 他从前不是没在书信里同我谈论过政事,但往往只是为了向我秘密禀报河东局势,如今关切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倒是第一回。 我按捺下那点微末的不满,将那句话圈出来,只回了两字:“不曾。” 之后几天我天天和霍临渊呆在一起。有时是他同我下棋,有时则是戴上面具去京城市井闲逛。 瑾安正好给我上了一封折子,说河东如今流寇作乱,请求派兵协助。 瑾安处事一向顺我心意,我便轻而易举地原谅了他先前的试探,还有些后悔上次回信语气太y。 又是几天游手好闲。 r0ur0u额角,拾起一本批阅起来。 等到批完奏折,已经是h昏,我便打算让太监宣霍临渊进殿陪我下棋。 今日定要挫挫他的威风。 我直觉有不 一封军报。 镇国将军被俘,如今军队群龙无首,大有溃败之势。